塔小姆

百度贴吧ID: tamtamtam00
昵称: 塔姆/小姆

渣同人写手,爱狗血,喜欢挖坑填坑就(。ì _ í。)
正在写的CP(BG/BL有):
#火影忍者 春野樱中心,包括佐樱、鸣樱、卡樱、SAI樱、蝎樱、我樱、宁樱、鼬樱、七班……
#BF(战栗杀机) A英
#NANA 娜奈
#夏目友人帐 的夏

欢迎勾搭,求多留言陪人家聊聊 (*≧ω≦)

《咫尺》(宁樱/火影同人/中长篇婚后甜文) (四)

柔和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遍了每个角落,为冰冷的旅店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阳光落在皮肤上微微有些发暖,宁次坐起身,稍微活动胳膊,伤口的疼痛已大减,沾血的衣物已被换下,连绷带也是重新绑过的。

    昨夜如梦似真的触感仍残留在唇上,那熟悉的感觉让白瞳闪过一丝光亮,然而下一秒宁次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樱并不知道自己身在此处,该是信介按他留下的暗号寻来,为自己换衣及包扎伤口了。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黑发少年,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粉发少女似是没察觉到宁次微微怔忡的眼神,捧着散发着诱人食物香气的托盘,目不斜视地走到桌前,轻轻放下,便转身离去。

    霎那间宁次心中百感交集,有惊讶,有喜悦,但更多的是担忧。宁次素来平稳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叹息﹕

    「樱,妳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的脚步一顿,并没有转过身来,但宁次还是从她僵硬的身姿中嗅出一股强烈的怒气。

    「你不说我都忘了问,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她似是料定得不到答案,大步流星地离开房间,狠狠地带上了门。

    男人看着那惊恐地颤抖的房门,不由暗自苦笑。结婚两年,他还是第一次被甩门,这算是迟来的夫妻吵架吗?

    宁次还是挺了解自家妻子的,要是他把餐点放着出去找她,她只会更生气。想及此即便没有食欲,他还是乖乖的夹起食物送进嘴中,尝了一口便知晓这是妻子亲手做的。
    
    离家数天,时刻穿梭在刀光剑影中,第一次如此愉悦地品味餐点,宁次觉得从未如此安心过。

    吃过早饭后,宁次离开房间,向信介问及妻子行踪时,少年眼神闪烁的推说不知。

    宁次自然看出少年在说谎,也不着急,只是随少年走进囚禁俘虏的房间。这几名杀手可说是指证宗家势力的重要关键,为防他们自绝或逃走,宁次手下的分家子弟分成两组日夜进行监察。

    「我可没说过要用刑。」宁次瞥了一眼被打的跟猪头一样面目全非的俘虏,眉头微微一蹙。

    即使要严刑逼供,也是回到日向宅以后的事情。信介办事向来谨慎牢靠,从不自作主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信介眼神抖了抖,给看守的两名分家子弟一个眼神,待室内只剩下主仆二少人时,才艰难地道出一句﹕「宁次少爷,这是……夫人打的。」

昨天夫人治好众人的伤势后,逼他带她到囚禁俘虏的房间,问清是谁拿毒箭射伤宁次少爷,便狠狠的把那俘虏揍了一顿,还吩咐他扣下整整三顿饭。

宁次没再说话,看向信介的眸光平静无波,后者垂头避开那冷淡却逼人的视线,后背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是我要他带路的,你要瞪就瞪我﹗」

粉发少女推门步进房间,瞪了瞪宁次,便不再多看他一眼。

信介注意到自少女现身后,宁次的眼神稍稍柔和下来,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他擅自带夫人过来已是失职,只是宁次少爷猜到他是被逼的,才没有加以责罚。而在少爷眼里,他让夫人跟俘虏接触更是罪不可恕。少爷从不让夫人掺杂进日向家这些破事中,夫人打了俘虏,还怕弄脏夫人的拳头了。

樱从衣袋里取出几颗药,递到信介手中,道﹕「信介,喂他们服下。」

信介偷瞄了下,见宁次似无反对之意,便问道﹕「夫人,这是什么药?」

「服了这药会浑身无力,也凝聚不了查克拉,那就不怕他们自尽了。」少女温言解释。

宁次知道妻子还没消气,自她现身起便在找插话的好时机。闻言他顾不得信介在旁,语带赞赏地道﹕「有了夫人的药,看守起来也轻松得多了。」

少女双臂环胸,半转身别过脸不理他,半晌又忍不住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撇了撇唇道﹕「我还以为自己只会拖后腿,某人才会什么事都瞒着我。」

被无辜卷进修罗场中的信介暗暗庆幸自己尚有事可做,连忙装出一幅什么都没听见的忙碌相,专心致志地撬开俘虏的嘴喂药。

宁次嘴角抽动了下,几乎抑不下唇边漫开的笑意,明明是一番软里带刺的冷嘲热讽,怎么出自他妻子嘴中却变了个味道?

樱沉浸在自己少有的略胜一筹的骄傲感中,却不知这番话不但没有膈应到对方,反而被丈夫看作是少见的闹别扭,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在日向夫妻间的夹缝苦苦挣扎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信介边在心里祈祷少爷和夫人快点和好,边在两人「腥风血雨」的冷战中战战兢兢地用完晚膳,马上脚底抹油地溜回房间休息去了。

    房间里剩下夫妻二人,顿时静的落针可闻。樱取出药瓶和纱布,示意宁次脱下衣衫,摆出一副「乖乖照做,你别惹我」的表情,抿着唇为夫君换药。

    樱解开纱布,露出已经恢复大半的伤口,难看的脸色稍稍好转。

妻子温柔的抚触让宁次几乎感觉不到那狰狞的伤口带来的痛楚,这感觉甚至让宁次享受极了,舒服得直想叹气。她无疑是极出色的医忍,但宁次更愿意相信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待在他身边,对他来说也是最凑效的良药。

当然,要是她不再绷着脸,他会好得更快的。他暗暗思索该怎么逗妻子一笑,想来想去,作为忠实吃货的妻子,果然还是食物最能讨她欢心了吧。 

樱假装察觉不到落在自己脸上那两道温润柔和的视线,低头专心致志地为男人绑着纱布,在她快要换好药时,一道温和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我吩咐信介带回去的梅糖,妳收到了吗?」

樱霍地抬头,拉扯着纱布的手微微一抖,双睫微微颤动,嗓音一紧﹕「多亏了某人,那几盒梅糖我是无福消受了。」

不过是要他带梅糖回来这么一句话,以她夫君的智能,就算没有办法带回梅糖,一定也能滴水不漏地扯个谎隐瞒她。她思前想后,自然是为他忍着种种不便,也在此重要时刻派遣心腹帮她带梅糖的心意所感动。但这样教人提心吊胆的宠爱,相较于他岌岌可危的处境,她宁可不要。

她只要他平安地待在她身边。

「那下次带妳一起过去玩,我们一起吃。」

虽然效果和自己预料的相差甚远,男人的神情和嗓音依旧淡定,似乎不管她怎么拿言语来讽刺他,他都不痛不痒的。樱想及此不由得有些懊恼,轻皱了下眉,噘唇道﹕「谁要跟你一起去了?」

她飞快地为他包扎好伤口,待要起身,手腕已被男人一把扣住。

「你做什么?我要去睡了﹗」她看着他裹了雪白纱布的上半身一眼,不敢胡乱挣扎,只能干瞪眼。

「嗯,睡吧。」宁次从善如流地往外挪了挪,让出里床的空位。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才不想跟你说话﹗」

「妳不想说话,就听我说吧。」宁次把她的手牢牢握在掌中,一双白瞳在晕黄的灯火晕染下,透出如晨光初绽般的暖意,「妳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妳。」

樱愣了愣,这两年以来宁次从不主动提及日向一族的斗争,即使她问起,他也仅是一笔带过,对于日向家的事情,她知道的只是皮毛。至于家族内部到底有何纷争,她却是一无所知。

自从来到此地后,她虽然对夫君只身犯险的事非常恼怒,却也没过问什么,只顾着在他面前撒气冷眼,压根儿不敢奢望能从他嘴中撬出只言词组。

宁次静待樱消化这爆炸性的发言,才淡淡地道﹕「妳的第一个问题,如无意外就是我是否有意竞逐家主之位,答案是肯定的。」

即使对日向家的内情所知不多,单是凭空想象,樱已可推想那是多么惊险艰巨的一回事,说是要在腥风血雨中冒险前行也不为过。可她夫君平缓稳定的陈述语调,竟然跟刚刚说要带她去玩儿全无二致。

她心头一颤,微微的吁出一口气,半晌才问道﹕「你……可有把握?」

宁次轻轻颔首,把他这几天所做的安排仔细解说了一遍。

「这太冒险了﹗你怎么能……」即使现下他只带轻伤坐在她面前,她还是禁不住心惊肉跳,思及此,她不由得坐在宁次身边,紧紧反握住他的手。

一直以为宁次是个冷静谨慎的人,从没想过他会想出这么疯狂的点子。

宁次握着樱突地变凉的手,轻轻摩挲着,浅淡的眸里隐见歉意,「我不敢保证没有下次,但要是有下次,我不会再隐瞒妳。」

听到这保证,樱郁闷的心瞬间豁然开朗,身为他的妻子,她情愿为他担惊受怕,也好过她在木叶享乐着他在外经历生死战斗所换来的安逸,却连他身陷险境也不知。

了解了因果缘由,她的气已消了大半,但看到夫君波澜不惊的神色,还是不想这么快给他好脸色看,「你本来就不该隐瞒我的。我就这么没用吗?你宁可让信介帮你,也不让我来。」

自家夫人竟然连仆人信介的醋都吃起来了,宁次不由得苦笑,要是某天她对某事也如此小肚鸡肠,那他就安慰了。

当然,这些话说出口,可别想讨回妻子的芳心了。

「妳可是新三忍之一,木叶数一数二的医忍,拿你跟信介比,对他太不公平了吧。」宁次唇角微微一扬。

这话出自男人口中,算是极大的夸奖了。

樱抑下嘴角得意的笑意,哼了一声,埋怨道﹕「你少跟人家来『不想让我卷进日向家纷争』那套,我既然嫁了给你,跟你自然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是再敢瞒我,就给我走着瞧﹗」

打六岁起他已在众口铄金的家族中练就了充耳不闻的本事,不会轻易被任何言语伤害或蛊惑。但为什么从她那张小嘴中脱口而出的话,总能像一只温柔的手,轻易软化他的外壳,抚遍他心里的柔软之地呢?

「不想让妳卷进去,只是原因之一。」柔软的眼神略略一敛,宁次直起身,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突然说道﹕「妳对那两个说我坏话的叔父很反感对吧?」

感受到男人几乎握痛了她的力度,樱有点疑惑他为何忽然提起那两个混蛋,没有多想便答道﹕「这是当然的。」

「樱不喜欢像日向家这么复杂的地方,也不喜欢像他们那样,为了利益在背后使尽手段的人。如果我说,我跟那两位叔父其实没多大区别,而他们所说的,我利用叔叔对我父亲的愧疚,打进权力核心也是实情……」他顿了顿,嗓音无半丝起伏,胸口却已因紧张而微微发疼,白眸一瞬不瞬地锁住她的眼,「一直以来,我不让妳知道这些家族纷争,是不想妳因此识穿我,讨厌我。」

樱愣住,她被排挤了足足两年,竟然是为了这理由?

她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似是怜惜又似是心疼,放柔了嗓音道﹕「我啊,并不讨厌宁次君,我也不喜欢你拿自己跟那两个混蛋比较。我知道宁次君小时候过得不好,却一直不知道这『不好』,是怎么个具体状况,那该是生在一般家庭的我难以想象的。我也不了解你做过什么事情,不过……假若你受苦的时候,为了保护你而要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什么的,我也不会手软。而我不认为宁次君的出发点跟他们一样,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宁次君这边,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他以为「不讨厌」已是最大的收获,从没想过她会毫不犹豫地接纳了那样污秽的自己。

    心跳有些失序,向来善于掩饰自己的他几乎控制不住动容,要不是怕惹妻子生气,他早就不顾伤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好半晌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以一贯温和平淡的语调说道﹕「自从知道叔叔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很多从前看不清弄不明的事情,倒是慢慢明了了。父亲是叔叔的兄弟,比起一般分家的孩子,我算是过得不错了,但活在『叔叔是杀父仇人』的阴影下,加上宗家种种欺压,还是让我小时候天天做恶梦。我每夜辗转反侧,都在思考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是叔叔,是抛下我的父亲还是那些看不起我,处处让我难堪的宗家长辈?他们也许都有处事不当的地方,但最大的问题其实源于宗家与分家之分,身份的高低区别令宗家越渐昏庸无能,分家受尽压迫,空有一颗振兴家族之心,却怀才不遇。后来叔叔让我考虑要不要继承家主之位,我禁不住想,要是分家出身的我也能当上家主,那重整日向一族,消弭宗家与分家的矛盾想必是有迹可循的。要是成功了,分家的孩子也不用像我小时候那般受苦。不过……」

他看着妻子时而惊叹时而心痛的表情,微微一笑道﹕「直到娶了妳,我才下了决心。这事上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想着,要是我当上家主,就能更好地保护妳了。整合两家也许需要三年五年,甚或更久,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在两家再无纷争时出生,拥有幸福的童年。」

虽早就知道宁次思虑周全,却没想到他的智慧气度已达到她难以想象的地步。她虽然也将分家受压迫的种种困窘之处看在眼内,却从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不合理的一切,但她的夫君却一直为此呕心沥血并且付诸实行,更为她和孩子的未来作了周详的考虑——

樱仰着脸看着那张淡然的俊脸,语气难掩骄傲地道﹕「宁次君,我刚刚发现……我似乎嫁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人。」

浅淡的瞳眸泛起一抹暖暖的笑意,宁次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而这位很了不得的人,已有好多天没抱着妳睡了。」

她眨了眨眼,故意别开脸道﹕「没有你,我一个人睡大床可香了。」

他把头埋进她肩窝间,心满意足地嗅着那股熟悉的气味,「可是我会睡不着。」

男人呼出的热气落在颈侧,她的脸微微一红,作势挣扎了下没挣开,便半推半就的在他身侧躺下。

    她避开了他右肩的伤口,睡在左侧,乖乖任由他的目光缱绻地望着自己,任由他的手轻抚她的发。

这几天的奔波与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了放松,再加上拥着妻子的安心感,男人很快便沉沉入睡,樱望向他恬淡的睡颜,用食指碰了碰他微勾的嘴角,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将身姿凑近他身边,轻轻覆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四周静谧无声,只听得到耳边夫君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她却是全无睡意。

    适才她想过要不要借着宁次君敞开心扉的时机来问他心底装着的人到底是谁,终究还是噎在喉咙里没有问出口。

    她皱了皱眉,莫名感到气恼与烦躁,望着夫君全然不知的神态,伸臂抱紧熟睡的男人,孩子气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哼哼,这是我的温度,下次再认错可有你好看。」




    偌大的宴会厅里,众人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放着一张小几,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第四次忍界大战以后,五大国之间的往来更加密切,不时会举办各种交流会以示友好。但曾经同盟共战的经历并未完全平息各国之间明争暗斗的暗涌,影的切身安全亦不能放松警惕,因此通常每位影都会有两名精英护卫随行保证安全。这是日向宁次第二次以护卫身份随行,不同的是这次另一名护卫不再是鸣人,纲手大人也在赴雷之国途中数度埋怨自己不该抛弃鸣人而带上他们两个闷葫芦,想找个人说话解闷都不行了云云。

    宁次微微垂首,借着低头饮酒的举动来掩饰,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在纲手另一侧,笔直地跪坐着的黑短发男人,嘴唇刚触碰到杯沿,才想起自己肩伤初愈,在出发前答应过妻子此行滴酒不沾,抿了抿唇,唤来身边侍者为他换上一杯清茶。

    「宁次,这儿可不是你那日向宅子里的茶会,身为男人就该大口喝酒,敢不敢跟我们拚一拚酒啊?」

    一把爽朗的女声传来,宁次抬头朝走近的手鞠和勘九郎微笑招呼,有礼却坚定地道﹕「我酒量不佳,不敢跟两位拚酒。」

    手鞠和勘九郎分坐宁次左右两侧,前者闻言不悦地道﹕「上次鸣人喝两杯就醉了,纲手大人再喝十杯八杯也倒下了,还是你扶他们回房的,你还敢说自己酒量不佳?」

    「男人不喝酒通常只有一个理由,是不是你老婆不让你喝?」勘九郎干脆在一旁使激将法。

    宁次淡淡一笑,用杯子碰了碰手鞠姊弟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勘九郎还真的说中了啊?」手鞠上下打量着宁次,似是想起什么,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谁想得到当年冷漠孤傲的日向宁次娶回了一位毫无家族背景的平民女子,婚后还成了妻管严。要是我两个弟弟像你一样开窍,我就不用操心了。」中忍考试时樱和宁次不过是同期的点头之交,她收到两人喜帖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直到后来在聚会里目睹宁次和樱相敬如宾其乐融融的画面,竟有一种樱单相思落空另嫁他人也不坏的想法。

    勘九郎听得姊姊话里的唏嘘之意,以为她有意催婚,自是不敢搭话。宁次却是听出深意来,浅浅一笑道﹕「等手鞠小姐有了重视之人,自然会理解我的心情。有时间欢迎你们多来木叶,我和几位朋友都很乐于做东。」

    那几位朋友自然包含菠萝头在内了……心中有鬼的手鞠听懂了宁次的暗示,脸上不禁一热,几乎把酒壶捏碎了。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想不到还是被宁次发现她频繁地造访木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她不再在宁次妻管严的话题上打转,倒了一杯酒重重放在宁次面前,恼羞成怒地道﹕「是男人的话就给我喝下去﹗」

    酒杯与桌面交碰在一起,猛烈的撞击使杯内的酒水溢出,有几滴琥珀色的液体溅在桌上,宁次见对方虎视眈眈,眸光依然温润平静,没有半点被挑衅的不悦之意,待要说话,坐在纲手另一侧的黑短发男人已不动声色地来到他身边,拿起那酒杯一饮而尽。

「我代他喝。」男人用那波澜不惊的眸子看着手鞠两人。

    手鞠拍手叫好,勘九郎也朝男人干杯,前者见目标达成,便拉着弟弟到找别人拚酒去了。

宁次朝佐助微一点头,道﹕「谢谢。」

    本以为佐助会回自己座位,没想到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下,还出乎意料地一改往日寡言沉默,带头打开话匣子﹕「你变了。」几年不见,日向家的天才少年身上已找不到一丝当年在牢笼中苦苦挣扎的痛苦与浮躁,如今经历了权力与婚姻的洗礼,越发沉稳干练了。听宁次跟手鞠姊弟的对话,他娶妻了,夫妻生活甚是和美,似乎还隐隐有妻管严的嫌疑,这跟印象中那个高傲少年截然不同。

    「彼此彼此,以往的你,是不会代人喝酒的。」宁次轻抿了一口茶,盯着杯中轻微浮荡的碧池,不愠不火地道。

佐助在外游历四年,身上的锐气变得内敛稳重得多,以往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势也收敛了不少。不再执着于仇恨,从平日点滴中可见得他已重拾无忧少年时期的体贴心思。

    一个月前,佐助秘密返回木叶,跟纲手表明自己要代替已故的鼬来延续他守护木叶的决心。一直得纲手重用的日向家收到消息,当晚立即便按纲手的指示,邀请佐助至日向宅赴宴,以示两家今后会通力合作保卫木叶。
    
两家达成共识后,不久佐助便被指派重要任务,完成后返回木叶,又马不停蹄地随纲手到雷之国出席五大国交流会。纲手对佐助和宁次的重用之意不在话下,日后两家的频繁接触怕是无可避免了。

    思及此,宁次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杯中热气混着茶香腾升而起,模糊了他瞬变的眼神。

    「你娶妻了?」佐助又问。

「已有两年了。」

佐助举起酒杯,道﹕「补祝你和你的妻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承你贵言。」宁次也跟着举杯。
    
两个杯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宁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透过氤氲的热气望向对面的男人,面容似是十分温和。

「望你早日正式归来,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跟雷影赌博输掉整整半年薪水的纲手已然醉得东歪西倒,宁次不知该叹息她的酒量还是该庆幸她及时醉倒可以少输几百两。纲手对于妻子来说可是相当于母亲的存在,那让宁次对她不仅仅是出于对上司的尊敬,更多了几分爱戴和关怀,总会在她快要输掉整副身家时巧妙地控制添酒的份量,让她早点倒下以免下不来台。他驾轻就熟地送纲手回房后,跟佐助道晚安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整个后院笼罩在一片柔美的光辉中,一股似曾相识的芬芳清香飘荡在空气中,引得宁次止步。

    一大片颜色各异的鲜花在月光下静静地绽放,这花乍一看跟蔷薇甚为相似,对花卉纯属门外汉的宁次却唯一不会错认它。

    月季,他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次收过的花。

微风吹过,几片粉嫩的花瓣在风中飞舞,绚丽多姿,宁次浅淡的眸色渐渐转深,似是比水漾的夜色更加柔和,思绪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

四战结束以后,木叶医院的床位供不应求,伤势不轻也不重的日向宁次被分配到一个双人病房之中,同房的病友是大多数木叶忍者敬而远之的对象,但宁次并不排斥这病友,甚至有点庆幸同房的是寡言的宇智波佐助。

平常专注于家族内斗,忍界大战期间更是忙得足不沾地,这次受伤住院可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宁次也放松心情当作是难得的休假,拿起一本几年前便想读的书,细细地品味起来。

两人进病房时点头招呼过后便极有默契的沉默不语,佐助一直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宁次则是专注地看书,病房彷佛成了吵杂医院里的异空间,安静得不可思议。

然而某人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佐助君,要喝水吗?」

「佐助君,这是我做的便当。」

「佐助君,我带了鲜花来,等会帮你换花哦。」

粉发少女并不在意隔壁床的宁次有否听见她和佐助之间的对话,或者该说她眼里就只有宇智波佐助的存在。宁次渐渐习惯了粉发少女对同房病友的嘘寒问暖,有些过于浓郁的花香,甚至是偶尔传来的锅碗撞击的声音,这对于一直习惯于在宁静空间里看书的宁次来说是难得的转变。

宁次对粉发少女的印象大多来自队友小李的陈述——樱小姐最漂亮最温柔最能干了。他习惯性的避开了需要情感的主观判断,漂亮温柔与否见人见智,能干这项倒是实至名归的。

粉发少女踪横战场之上,那份自信与勇气更胜男儿,年纪轻轻便已是木叶最出色的医忍之一,毫无疑问她是同期里最优秀的女忍者。可是宁次看着此时此刻在佐助面前时而羞涩时而喜悦的春野樱,却彷佛再次看见那个在村口哭着向鸣人提出一生请求的爱哭女孩。

少女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换来的只有佐助冷淡的单字回应,她却没有放弃,天天送花送便当,脸上总是挂着开怀的笑。

宁次无意偷听别人的隐私,但在这距离之下,即使目不斜视,他还是轻易从女孩的声音中读出她的情绪和想法。

真是个容易看穿的女孩。

他边轻轻翻着书页,边在心中冷静地评语。

几天后,少女满足的笑靥在推门的剎那垮下,碧色的清澄瞳眸更染上了几分失落的阴影。

宇智波佐助早上出院了,却没有告诉她。

粉发少女的手还放在门把上,另一手拿着一束簇新的花,看着那张空荡荡的病床,一时间愣在当场,进退两难。
 
她咬着唇忍住不让眼角的泪滑下,握着花束的手轻轻颤抖。当模糊的视线找到病床旁边的垃圾箱,她果断地推门走过去——

「可以给我吗?」

「诶?」少女脚步一顿,错愕地抬头。

「那束花可以给我吗?」宁次放下手中的书,视线对上少女,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可是……这是送给佐助君的。」少女又是一愣。

「就这样丢掉太可惜了。」这束花如是,少女的心情也如是。

心情欠佳的少女没有跟平日一样对少年礼貌地问候,也失去了跟少年纠缠的耐心,她低着头满脸羞耻的通红,忍着眼中饱含的泪水,将那束花交到少年手中,便立即转身离开病房,关上门时恰恰听到那句淡淡的谢谢。

日向宁次端着那束花,望着花瓣上沾染上的刚刚女孩滴落的泪珠,第一次感受到了恋爱的苦涩与情感的真切。

    佐助出院后,粉发少女理所当然地没有再来双人病房,宁次也得以安静地看书。

花瓶里的紫青花朵从开得正好到慢慢枯萎,继佐助之后,也到了宁次出院的日子。

宁次换好衣服正欲离开,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冲进来的粉发少女抹着额上的汗,脸上露出一抹笑。

「还好赶上了﹗」

宁次有些疑惑地看着少女灿烂的笑靥,少女已递出手中那束粉色的花。

宁次接过那束花,察觉到那跟她每天送给佐助的花不同,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柔软的边缘,「这花跟妳平日里送的并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嘛﹗送给佐助的是桔梗。这是月季,跟日向队长比较相配。」

送花还这么讲究?他可是连桔梗月季都分不清。

「桔梗的花语是冷傲、坚强、不畏寒,正好送给佐助。而粉色月季的花语是优雅、高贵、感谢,比较适合日向队长,也正好向你道谢。」她指的是上次他收下花为她解围的事。

优雅,高贵……这是她眼里的日向宁次?

说完她笑着向宁次挥了挥手道﹕「我去工作了。日向队长,恭喜你出院哦。」

目送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远离,宁次不知该因为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花而开心,还是因送花的人儿如此大大方方毫不扭捏而懊恼。

宁次细看着那束跟少女发色一样的娇花,忍不住凑上鼻子闻了闻它们,一股清香直沁心脾,跟前几日病房内满室桔梗花香的浓郁带来的些许不适完全不同,那舒畅的感觉就像饮了一杯甘冽的清酒。 

那之后,宁次偶尔在书店看到一本关于花的书,脑中第一刻想起了那束花,便不由自主地翻看起这本自己从不感兴趣的书来,才知晓那天少女所说的粉色月季的花语还欠了一样——

初恋。


评论(10)
热度(531)
  1.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塔小姆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