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夜行》 (A英/BANANA FISH/甜文)

*洒满狗血，OOC天花板，不喜勿入

*应该挺甜的，有大型tx现场 （○゜ε＾○） · 

*谢谢基友帮我修文，爱你哒!!

*谢谢  @AmandaMCai 陪我YY，亲亲金鱼!!

夜行

 

英二打开门，看见亚修、亚雷斯、波兹和康谷站在门外。

几乎是一看见他们，英二便隐隐感到不妥。

这四人看起来都没有受伤，但亚雷斯三人脸色却比受了伤更难看，亚修倒是一脸云淡风清，视线扫向他，却又很快错开，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疲累的关系，那双琉璃般的绿瞳不如平日那样锐利有神。

「欢迎回来。」英二疑惑地看着亚修，后者却没有看他。

亚修迈步走进屋内，三人组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绝伦。

康谷张开嘴巴想说什么，还没发出声音，波兹已经反应极快地捂住他的嘴，而亚雷斯跟在亚修身后，神色凝重地盯着亚修脚下。

英二左看看右看看，被这气氛影响得也有点紧张，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亚修似有所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便拉着他往沙发的方向走。

亚修脚步比平常要慢一些，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几分谨慎和探索。

来到沙发旁，亚修不着痕迹地伸手一探椅背，才拉着英二一起坐下。

英二捕捉到亚修的异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亚雷斯三人已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有英二在，金发少年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收敛不少，饶是如此，对上他空泛的绿瞳，亚雷斯还是差点抵不住那股沉重的威压。

亚雷斯深呼吸了下，看向英二﹕「英二，老大为了保护我们，在混战中受了伤，脑袋受到撞击，造成短暂性失明。医生说没有大碍，再过几天会自然而然恢复视力。这几天老大就拜托你照顾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们……」

亚修淡淡扫了亚雷斯一眼，后者随即噤若寒蝉。

就算他眼睛看不见，暂时不能拿枪战斗，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亚雷斯口中不过三两句就带过的战况，英二虽然并非亲眼所见，却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他既然无法上战场保护亚修，自然要好好照顾受伤的他。

他双手紧握成拳，担忧地看了亚修一眼，「没问题，交给我吧。」

细听之下，英二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亚修察觉到他呼吸急促起来，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暗叹了口气，生生把那句「没必要」咽了回去。

见亚修没有反对，亚雷斯松了口气，这一把果然赌对了。

亚修受伤的剎那，已经丧失了视力，却依然凭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听力，把敌人解决了。即使是回来的路上，也是步伐稳健，完全不像失明的人，也没有半点因为这伤而要休息的意思。

一般人要是丧失视力，就算是暂时性，也会感到不安和恐惧，不可能一下子适应下来，他们老大却是冷静得惊人。

他们向来不赞同老大把自己当作机器看待，一致认为他这几天应该好好休养，却不敢劝也劝不动，只好把他带回来，让英二说服他。

他把药递给英二，向波兹和康谷使了个眼色，三人打了声招呼，便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三人一走，英二站起身，打算检查一下亚修的伤口，「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没事，刚刚敷过药了。」亚修握住英二的手，把话题带开﹕「我饿了，先吃饭？」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英二不放心地盯着亚修看，见他脸色如常才收回手，「饭菜还要再等会儿，要不先洗个澡？」

亚修点点头，就算看不见，凭着对英二的了解，他还是能瞬间描绘出对方心疼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除了英二，这一路走回来，他还感觉到亚雷斯三人没有说出口的担忧。

他并不是逞强，短暂性失明的而且确会造成不便，还会打乱他的计划，对经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来说，却不是最坏的状况，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时候让英二别担心，他也听不进去，还不如让他有事情可做，才会安心点。

他一个人也能对付过去，却无法不承认这种被别人在乎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过了一会，英二放好了温水，牵着他走进浴室。

英二自然而然帮亚修脱下外套，接下来是上衣，当那具白皙又强壮结实的身躯出现在眼前，他不禁一愣，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上双颊。

他不是第一次看亚修的身体，早在两人还没交往前，他就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但是这样为对方宽衣解带，却是第一次。

亚修感觉到英二的手抖了抖，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很快便想到是怎么回事，唇角不由一勾。

英二想到对方反正看不见他脸红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咬牙把裤子扒掉，强作镇定把他带到浴缸旁，将洗发水和沐浴乳放到他轻易能摸到的地方，引领他一一摸索。

听着几乎连声音都透出羞涩的英二，亚修顿时心情很好，歪着头「看」向英二，故作无辜地问﹕「我看不见，洗澡不方便，哥哥要不要帮我洗？又或者一起洗？」

谁要跟你一起洗﹗

英二忍不住羞恼，却又舍不得真对此刻的亚修说重话，咬牙半天﹕「我……」能不能拿个刷子隔空帮你洗。

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这个主意有多傻，与其这样，亚修还真不如自己洗。

就在他顿感泄气的下一刻，少年已经低笑出声﹕「哥哥这又紧张又失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跟我表白呢？」说话间，他摸索着抚上了英二的脸，轻轻捏了捏那紧绷的小蛋。

英二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他气恼地瞪着亚修，想打人又得顾忌这是个伤者，想骂人又从没说赢过对方，纠结得差点要去撞墙。

他看着那双泛着笑意的漂亮碧瞳，忽地灵光一闪，用口型说了句﹕「你嘴巴这么坏，怎么受伤的不是嘴巴﹗」

骂完爽完，他也不纠结了，待要转身出去，冷不防被金发少年一把拉住，对方还精准地狠狠一捏他的脸。

英二﹕？？？                                                               

亚修挑了挑眉，「再被我发现你偷骂我，可不是捏捏脸颊就能算数的。」

英二摸着脸，震惊地瞪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不确定，现在我知道了。」

以英二的个性，被他欺负过后，不可能平静地离开，就这孩子那样单纯的小心思，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亚修只觉得好笑，黑发少年向来把心思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看就懂。他还看得见的时候，要看穿他的心思自然毫无难度，没想到如今看不见了，还能单凭直觉和听觉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家伙怎么这么坏？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要诈他﹗

他本想恶狠狠地甩门离去，可想到这家伙虽然嘴巴坏性格也不好，但怎么说都是个伤者，还目不能视，顿时又心软了。

还没来得及叮嘱几句，某毒舌又开口了﹕「哥哥还不出去，是改变主意要跟我一起洗了？」

英二这回没能控制住脾气，在某人得意的笑声中，重重把门带上，怒气冲冲走向厨房，琢磨着找些东西把亚修的嘴巴堵上。

 

 

尽管亚修一再保证自己记得屋里家具摆放的位置，就算看不见也不会绊倒，英二还是坚持带亚修熟习环境，还一再叮嘱亚修要是想到哪里一定要告诉他。

晚饭过后，亚修抗议无效，被英二以饭后散步为名，牵着手在屋里走了一圈。

亚修有点无奈，却又无法否认英二这一份在乎与重视，让他的心暖洋洋的。

也只有这个人，总是把他当作普通人看待，哪怕他身上添了一点点擦伤，也会露出比他更疼的表情。

只有跟英二在一起的时候，亚修才能暂时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有无穷无尽的血腥和斗争。

房子很大，英二体贴他眼睛看不见，往往走两步停一步，不厌其烦地带他熟习环境。

亚修过目不忘，就算对方不说，也能记住家具之间的位置和距离，他听得并不专注，无聊地玩儿哥哥肉乎乎的手，一会儿捏捏，一会儿挠挠，惹来认真讲解的英二无数个怒目。

他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

他佯装不觉，朝英二眨了眨眼，「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散步，哥哥说这样算不算约会？」

暖黄的灯光下，金发少年的笑容纯净而柔和，就像万里无云的晴空般耀眼，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任谁看见这张笑脸，只怕都难以想象他今天才刚受了伤，还暂时失去视力。

这人都看不见了，怎么还有心情调戏他？

英二看着这样的金发少年，又是好气又是心疼。

他看得出亚修可以照顾好自己，也没有情绪低落的迹象，不过他相信两个人在一起，总比孤单一人好，即使坚强精明如亚修，短暂性失明对他造成的困扰并不大，可是黑暗或多或少会带来不安，他希望至少能通过体温，让亚修知道他就在他身边。

见亚修还有心情开玩笑，英二忍住敲对方脑袋瓜的冲动，挠了挠对方下巴，回了一句﹕「其实这比较像溜猫。」

「……」

英二溜完猫，把猫咪带回房间，当他提议今晚一起睡的时候，某猫咪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两人日常作息相差太远，亚修几乎都是半夜才回来，他坚持不让英二等门，分床睡也是为了不影响英二的睡眠质量。

既然这几天不用出去，也就没有分床睡的必要。

亚修坐在床上，听见英二过去隔壁床，又快步走回来，很快他怀里被塞进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NORI NORI暂时借给你。」

偶尔英二半夜醒来，看到旁边空无一人的床，都会感到不安，这时候抱着布偶就会安心点，但他当然不会傻到说出自己这个习惯。

亚修摸索了一下，确定这是他买给英二的笨鸟布偶，不禁哭笑不得。

这次也是一秒猜中了英二的心思，可就算他会觉得不安，要抱的也不是这只笨鸟吧？

他把英二连人带布偶圈进怀里，「我对笨鸟没兴趣。」

两具身躯靠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个足有英二半身高的布偶，少年带着热气的呼吸全落在英二耳廓，吹得他耳朵痒心更痒。

他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很诚恳地说﹕「但是……NORI NORI很可爱，抱起来更舒服。」

亚修松开他，抽掉隔在两人之间的第三者扔到隔壁床上，把人抱上床，直接用行动表明比起那只笨鸟，他更喜欢这个温暖的人。

他摸了摸英二脸颊，轻笑出声﹕「这不是有更可爱，抱起来更舒服的吗？」

英二本想反驳说NORI NORI更好，但看见亚修愉悦的笑脸，他又说不下去了。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妥，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但目的似乎达成了？虽然被抱的由布偶换成了他自己。

亚修把英二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

英二觉得不对劲，怎么角色调换了，难道不该由他哄伤者睡觉吗？

「睡不着？」英二轻轻推开亚修，在被子里找到亚修的手，紧紧握住，「哥哥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从亚修五岁起，便再无人给他说过睡前故事。

父亲对他视而不见，哥哥葛利夫虽然跟他同住，却因为察觉到他的早熟聪颖，比起童话故事，更常对他讲述名人传奇或哲学思想。

虽说不上遗憾，但他早过了想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不过此时此刻，他却希望黑发少年可以一直说下去。

满眸的黑暗不会让他感到迷茫害怕，可这种彷佛毫无尽头陷于黑暗中的感觉，却让人难以抑住内心的烦躁不耐，尤其对亚修这种常年在「黑暗」之中与危险和鲜血为伴的人，更是充满了深深的无力。

越是安静，他就越是按下不身体那股嗜血的冲动，彷佛下一刻就有人朝他扑来，他必须调动全身的戒备才能一举将其灭杀。

是身旁少年干净悦耳的嗓音，温柔地抚平了他心底的焦躁。

轻快的语调，温暖的触感，轻浅的笑意，哪怕只是一点点，甚至还带着少年独有的小顽皮，已经足够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如沐阳光。

「你说吧。」

英二眨了眨眼，没想到亚修没有取笑他，还这么捧场。

他搜索枯肠，说了些有趣的日本民间故事，当说完桃太郎和竹林公主的故事，亚修打了个哈欠，吐槽了一句「怎么日本人到哪里都能捡到孩子」。

英二又说了老公公为地藏戴斗笠的故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的黑历史﹕「小时候妈妈带我去神社参拜，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地藏，我见天这么冷，他又没穿衣服，就脱下围巾帮他戴上。妈妈见我这样，就笑着骂我傻瓜，还跟我说了这个故事。」

亚修不知道地藏长什么模样，但无碍他想象小团子似的英二为小石像戴上围巾的情景。

「哥哥真是可爱。」他笑着，亲了亲英二的小脸蛋。

英二忍住把这人踢下床的冲动，他也不傻，知道亚修口中的「可爱」跟傻或笨没有区别。

渐渐睡意上涌，他模模糊糊地靠向亚修，本欲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说好的给他讲睡前故事呢？

亚修听见身旁传来的规律呼吸声，就知道英二睡着了。

他笑了笑，把人搂进怀里，在英二额上印下一吻，说了句晚安，很快便沉入梦乡。

 

 

亚修醒来的时候，世界依然漆黑一片，他定了定神，才想起自己暂时失去了视力。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他看不见，也无从判断时间，只能从外面飘来的食物香气推测现在是早餐时间。

他起床摸索着走出房间，当来到厨房门口，听见英二在哼唱日文歌，他笑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歌？」

英二一直背对着门口，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碟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亚修脸上笑意一敛，「英二，没受伤吧？」

说着，他踏前一步，打算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没事，你别过来。」英二急忙推着亚修出去，见他皱着眉，知道他担心自己会被碎片割伤，凑上去摸了摸他的脸，安抚道﹕「没关系，我可以的。」

亚修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帮不上忙，揉了揉英二的脑袋瓜，「小心点。」

英二把厨房打理干净，走进客厅的时候，亚修坐在沙发上，微垂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英二坐到亚修旁边，皱眉道﹕「怎么起来也不叫我？你又看不见，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哥哥就算看得见也不怎么靠谱。」

亚修习惯性回嘴，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英二直觉觉得他有心事，握起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亚修发泄似的狠狠揉了揉英二的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看得见。」

英二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就算亚修把他的脸当面团揉，也忘了反抗。

昨天他们都快急坏了，当事人却一脸云淡风清，他还以为亚修并不急于恢复视力，难道是错觉吗？

对于亚修总算有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英二还是挺欣慰的，他安抚地摸了摸亚修的头，「别着急，医生说不会有问题的。这不是有我在嘛，这段时间就放心依赖我吧。」

亚修把头靠在英二肩上，轻轻蹭了蹭，「要是我以后都看不见，哥哥会离开我吗？」

英二一愣，皱了皱眉，「胡说什么﹗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亚修不过随口一问，并不在意英二的答案，闻言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但愿如此。」

看着那双依旧漂亮，却失去了神采的绿瞳，英二只觉胸口发闷，虽说丧失视力只是暂时性的，但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光明的感觉挺折磨人的。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亚修坐在一起聊天，也不用担心在他睡觉的时候，亚修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伤。

就像这次亚修在战斗中突然丧失了视力，当时他的反应要是慢上一拍，说不定后果就不止是暂时性失明了。

只要稍一想象当时的情景，他就止不住后怕。

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罢，他只希望亚修能稍事休息，平平安安待在他身边，哪怕只有一天。

「其实……过几天再恢复也没关系的。」

他不自觉就把心里话说了出口，说完立即慌忙掩住嘴巴，见亚修神色如常，该是没听清他的呢喃，才松了口气。

「我有点想念哥哥犯傻的模样了，看不见怪可惜的。」

「谁犯傻了？」英二鼓起腮帮子。

亚修把脸埋在英二颈窝，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的确有点急了，即使早一刻也好，也想再看看那张灿烂的笑靥。

 

 

熹微的晨光柔柔洒下，照遍了房间每个角落，落在皮肤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度，温暖宜人。

跟前几个清晨不一样，这次亚修不单能感受到晨光，还能看见晨光。

他没想到重见光明的那刻来得如此突然，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世界便回复多姿多彩。

他抱着怀中人，重复闭眼睁眼的动作，用了好些时间渐渐适应了光线，这时候天刚放亮，英二还没醒来。

他用手指绕着英二额前的发丝，若有所思地凝视英二孩子般的睡脸。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英二眼皮动了动，他才收回手，视线故意投向别处。

那天他把英二的自言自语听得一清二楚，黑发少年从未向他索要过什么，心里其实很希望他能多陪陪他，为了体贴他，却没有把这份任性宣之于口。

虽然他说出自己恢复视力的事，也能留下来陪英二，但英二难免会认为是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

亚修再三思量，决定假装视力还未恢复，这样英二也不会有心理负担，可很快他发现了自家哥哥不少奇怪的举动。

比方说英二明明看见他睁眼了，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装作刚醒，这时候恋恋不舍的视线才愿意离开他的脸。

他失明也有几天了，这段时间都是英二帮忙他换衣服的，第二天起英二的手已经没抖了，可是亚修发现英二帮他换衣服时，原来还会脸红。

日本人含蓄内敛的天性让英二不习惯把爱说出口，就算心里有多喜欢他，也很少会透过语言和行动表达。

要看穿对方的心思并非难事，亚修当然知道英二很喜欢自己，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体会到英二的喜欢竟然这么深刻，即使交往数个月，仍然会看着他的脸发呆，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亚修不知道一般人要是窥探到别人的秘密会有什么想法，他对英二以外的人也丝毫不感兴趣，但少年美好的心灵就像取之不竭的清泉，引诱他一再深入探索，沉醉其中，彷佛只要再靠近一些，便能洗去他满身血腥和污浊。

心尖像是被紧揪了一下，亚修暗暗深呼吸了下，才强行压下把眼前少年拉入怀里肆意亲吻的冲动。

英二低头为亚修扣上第二颗扣子，冷不防头顶传来对方低沉的声音﹕「这几天要照顾我，哥哥很累吧？等我眼睛好了，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倒是不必，你只要闭上嘴我就省心了。」语气里满是嫌弃和不耐烦，为他拢衣领的动作却始终温柔如水。

等扣好扣子，英二握起亚修的手，抬头用口型说道﹕「不用怕，就算你以后也看不见，我都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心里像是突然爆起了一团烟火，彻底炸掉了亚修的冷静，他想都没想过那个随口提的问题，会在此时此刻得到答案，而黑发少年的表情是那么的郑重，彷佛在进行某个神圣的仪式。

他忘了伪装，拉起少年的手臂，把他紧紧搂入怀中，低声道﹕「那就永远待在我身边。」

英二愣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亚修，你的眼睛好了？」

「嗯，突然就看得见了。」亚修捧起英二的脸，在那张傻乎乎的脸上印下一吻。

英二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那就好了，亚雷斯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亚修忽然觉得有点愧疚，这人怎么都不怀疑他一下？

「这都是多亏了哥哥。」他蹭了蹭英二的脸。

英二脸上一红，觉得有点难为情，推了推亚修却没能推开。

「我只是牵着你在屋里走走，帮你换衣服而已，没帮上什么忙。」英二挣不脱亚修，只能任由金发少年黏着自己不放，他叹了口气，「就算没有我在，这些事你自己也做得来。」

金发少年察觉到怀中人情绪变得低落，稍稍松开了他，直视他的眼睛，「你还记得我被死秃头带回去那次吗？那时候我眼睛也看不见，还以为会永远失去自由，可是哥哥来救我了。」

他十数年的人生中有过太多惨痛的经历，渐渐他被现实折磨得只相信自己，他不敢奢望会有人来救自己，或是在他受伤时给他一个拥抱。

从一开始的翻越高墙，到毫不犹豫为他开枪，眼前人一再不求回报地救他脱离险境，还毫不吝啬地温暖了他残破不堪的心灵。

接触到亚修认真的眼神，英二知道亚修并不是在安慰他，而是真心这么想。

英二并不认为那样的自己有多伟大，但得到亚修的肯定，他还是挺开心的。

他轻轻摇头，「那算得上什么？你救我的次数，连数都数不清。」

「我也一样。」

「啊？」

他的世界本来只有一片可预期的黑暗，是这人为他照亮了漆黑的前路，一次又一次，不遗余力拯救他的心。

英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就像一只满怀疑惑的兔子，亚修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笑着说﹕「你确定要把帐算清？那也好，要是还不了，就用一辈子来偿还吧。」

不管是他欠他，还是他欠他，他们的一辈子都将属于彼此。

 

Fin.

文里英二讲睡前故事那段我都是在脑补KENJI的声音，太温柔太治愈了，就是我想象中英二的声音!!

好想写A英情人节贺，但还没想到梗 Ｔ Ｔ

谢谢大家耐心看完，快过年了，预祝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