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再见别离》 (A英/BANANA FISH/甜文)

*SAYONARA后遗症

*动画版剧情衍生，都是我乱编的

*流水账，没有剧情没有文笔

*如果你觉得是甜文，这篇就是甜文(喂 (((ﾟДﾟ;)))

*OOC请注意，崩出天际的亚修请注意，不喜勿入

再见别离

 

英二从未来过装潢陈设这么讲究的餐厅。

晶莹的水晶吊灯呈花朵盛开的形状，大小适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会给人一种过度奢华的压迫感。沙发椅坐上去很舒服，几乎让人舍不得起来，淡色系的桌布触感柔软，银制餐具在一片昏暗中闪着典雅的光芒。

餐桌与餐桌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给予客人充份的私密空间，除了舒缓的音乐和偶尔响起的碰杯声，几乎没有别的杂音，一切都是经过计算的恰到好处，就算是再吹毛求疵的人也很难挑出毛病来。

无可挑剔的环境气氛，加上坐在他对面的，还是那个几乎占据了他全部思念和担忧的人，英二理应找不到不开心的理由，可他的心情就是十分低落。

他有点怀念图书馆附近卖的热狗，即使亚修总是取笑他像个孩子般受不住芥末的味道。

高级餐厅连上菜效率都很高，点菜后不久，侍者便为两人奉上龙虾汤。

英二拿起汤匙，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色香味俱全的汤品。

坐在对面的金发少年挑了挑眉，轻敲了下桌面，尝试唤回英二的注意力，「今天我请客，不会把你留下来洗盘子的，哥哥可以放心吃了吧？」

英二想笑，却笑不出来，抬头看着金发少年，想起出门前他说的那句奇怪的话，握住汤匙的手不由一紧。

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会产生默契，英二对亚修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像是系鞋带非要两边长度对称才满意；就算几天几夜不休息也丝毫不见疲态，可一旦处于安心的环境，不管上一刻在做什么都能秒睡；每当心里有事都会藏起来，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看向窗外的风光，一坐就是几小时。

只要亚修的举止跟平常稍微不一样，英二便能立即察觉到。

今天金发少年回来的特别早，想着或许能跟他好好聊的英二很高兴，问他晚餐想吃什么，金发少年笑着说不用了，他已经订好餐厅。

他问英二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意外中枪以后，英二的自由进一步受到限制。即使他只是去超市，也有波兹和康谷随行保护，亚修更是数天不见人影，但他还是会按时听见波兹跟亚修报备自己行踪的电话。

即使亚修什么都没说，从波兹和康谷日渐凝重的表情中，英二也能感受到形势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

在四面楚歌的形势下，亚修却带着他出门，还问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要是波兹和康谷知道了大概会很震惊，英二却知道这是亚修深思熟虑的决定——

前有帝诺，后有李月龙，在这两大势力连手之下，就算亚修无牵无挂也很难讨得了好，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奥村英二。

要摆脱眼前的困局，要彻底保护他，送走他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即使再想留在亚修身边，英二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存在，确实带给亚修不少困扰。

「想什么呢？」

水晶吊灯之下，金发少年沐浴在一片炫目的光芒里，原来冷硬的轮廓罕见地透出几分柔和，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减弱了些，使那些平日里不敢明着打量他的视线，如今都放肆地落在他身上。

应该说，他本身就像发光体一样，强烈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金发少年托着下巴，伸指轻轻戳了下英二的手背，镜片下瞅着他的碧眸极为专注，彷佛一只没有得到主人注意力的猫咪，不满地伸出爪子，用肉垫拍拍主人刷刷存在感，在对方身上留下气味，宣示主权。

明明是带点调皮的动作，身穿米色高领毛衣，浑身散发着绅士气质的少年做起来不失贵气，似乎他天生便该属于这么优雅讲究的场所，而不是在地下水道拿枪跟敌人周旋。

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英二记得歌名是「Don't Know How to Say Goodbye 」，抿了抿唇，心里更是堵得慌。

此刻话语对他们来说是不必要的，正如英二能从亚修的反常猜出他要送走自己，亚修也知道这样做就能让英二明白他的用意。

去年万圣节晚上，亚修什么也没说，就让波兹和康谷强行送他走，后来英二有仔细想过，亚修之所以什么都不说，说不定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跟自己说再见，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道别。

「没什么。」英二轻轻摇头，借低头喝汤的动作掩饰心绪。

英二食而不知其味，一直在发呆，直到亚修把切好的牛排推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有点惊讶地看向亚修。

「哥哥使用刀叉应该没有使用筷子那么熟练，这时候还是由美国人代劳吧。」

英二道了谢，感觉今晚的亚修格外温柔，这让他想起去年万圣节晚上，亚修罕有地谈起往事，看着他的眼神也十分柔和。

说不定这份难得的毫不掩饰的温柔，就是亚修独有的道别方式——

他看着盘子里被切得整整齐齐的牛扒，心猛地揪紧了下。

「我的确不习惯使用刀叉，下次你一定要教教我。」这番话他说得很认真，似乎这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

亚修的视线在英二脸上稍作停留，半晌点了点头。

也许亚修只是没有深思便答应，但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下次」，英二心情稍微宽慰了些，决定不再放任自己难过，好好享受厨师精心烹煮的食物，还有跟亚修共处的美好时光。

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之后，跟去年那个奥村英二相比，他变得不一样了。这些日子的朝夕共处，令他明白到亚修同样也不想跟他分开，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作为下决定的人，他只会比他更难受。

假若他的离去，能让亚修毫无顾忌跟敌人周旋，取得最后胜利，那他更应该全力支持亚修的决定。

如果他们今晚过后便要分别，如果分离是亚修的决定，他会全盘接受，但不代表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夜。

无论相距多远，相隔多久，他都会回到他身边。

这么一想，笑容重新回到他脸上，他放松心情品尝美食，跟亚修讨论哪一道菜最好吃，不久他注意到隔壁桌两个女孩的视线总是扫过来，还隐约听到其中一个女孩说了「模特儿」这个词。

「她们都在看你，以为你是模特儿。」英二压低声线道。

虽然一直在逗英二笑，但亚修从未放下警觉，他比英二更早察觉到来自隔壁桌的注视，加上他听觉灵敏，早把那两个女孩的对话听进耳里。事实上她们不止在看他，对英二也很感兴趣，已经在小声商量要不要过来搭话了。

亚修用餐巾为英二擦了擦嘴角，迎上对方疑惑的视线，又轻戳了下他的脸，才笑着说﹕「这里沾了酱汁。」

英二不疑有他，急忙用餐巾擦自己嘴角。

隔壁桌的两个女孩见亚修和英二互动亲密，不像是朋友关系，开始犹豫要不要过去搭话。

亚修转过头来，淡淡扫了她们一眼，眸光平静，看不出喜怒，也没有一丝温度，稍稍接触上便教人心中一凛。

两个女孩对上他的目光，不禁一阵心惊，吓得缩成一团，彻底放弃搭讪的意图，顾不上还剩下大半食物，飞快召来侍者结账。

亚修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回英二脸上，把自己那份甜品推到英二面前，「哥哥不也说过我当模特儿会很火？看来要是我有天混不下去了，还能当模特儿混口饭吃。」

英二没有察觉到亚修和隔壁桌女孩的「互动」，他知道这不过是玩笑话，亚修在美国是通缉犯，怎么能露面呢？要是在日本，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想起亚修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当模特儿有所抵触，现在既然能不在意地开玩笑了，也是一种进步，他不禁有点高兴，「我认为亚修什么都能做，而且都能做得很好。」

想了想，他不忘补上一句﹕「不管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就算从此天各一方，只能在远处思念你为你祈祷，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亚修盯着英二看了好半晌，举起高脚杯，轻碰了下英二的杯子，浅浅一笑，「嗯。」

英二以为亚修会像上次那样，表现出对「将来能做什么」这话题的抗拒，但亚修并没有。

他出神地想，这也是特别附赠的温柔吗？

 

 

晚饭过后，两人来到帝国大厦。

其实英二并没有多想来这里，只是不想分离前夜这么快便结束。即使多一秒也好，他也想和亚修待在一起。因此当亚修问他想去哪儿的时候，他随口说要来这儿看夜景。

观景台上人不多，安静的气氛正适合欣赏美景。

直到现在，英二还未习惯纽约的冬天，出门的时候天还没黑，气温还没显著降低。现在天都黑透了，即使他穿了大衣，观景台还设有暖气，站在没有遮挡物的观景台上，冷冽寒风嗖嗖的从衣领灌进去，还是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搓着手，快步走到铁栏杆前，想借看夜景分分神，驱走身上寒意。

亚修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为他拉拢衣领，他抬头一看，微微一怔，摇摇头，「不用了，这样你会感冒的。」

亚修阻止英二扒下大衣的动作，站到英二身后，贴在他背上，轻轻吁了口气，「这样就不冷了。」

英二不放心地摸了摸亚修的手，对方的手很大也很温暖，想到人家的身体素质比自己好得多，他也不再坚持。

此时此刻俯瞰纽约夜景，英二发现这座城市的繁荣远超出他的想象。

虽然他在美国待了两年，但抵达的第一天便被人拐走，后来不是逃命，就是几乎足不出户，从没当过合格的观光客，纽约的一切对他来说还是挺新鲜的。

跟流行小楼房的日本不同，纽约处处都是高楼，从高处看去，栉比鳞次的高层建筑气势恢宏，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夜间的繁华不逊于白天的热闹，甚至多添了几分神秘魅力。

夜色迷蒙，月亮被乌云半掩着，天际光芒浅淡，却衬得脚下一片灯海更加光彩夺目。犹如被打翻了的宝石匣子，色彩缤纷的宝石纷纷散落世间，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流光溢彩，教人移不开目光。

亚修见英二一脸赞叹，唇角微微扬起，耐心地一一介绍纽约的地标。

英二听得悠然神往，双眸闪亮，只觉得那些地标离自己好近，好像伸手就能触及。

「纽约的夜景真美……」

「只是看起来光鲜体面，那些不为人知的肮脏角落才是这个国家的真面目，什么不夜城，自由国家都不是事实。」

英二抬头看了亚修一眼，金发少年语气平淡，单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对加诸在他身上的残酷命运加以控诉。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冷静的少年，他心里更加难受。

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在短短十数年间几乎看遍了世间的残酷丑恶，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恶意，即使过得再不好，也是一个人走下来的。他知道怨天尤人，向别人求助都于事无补，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英二明白这是山猫的生存方式，全赖这份坚韧他才能支撑至今，可是……

英二静静注视着金发少年在夜色里稍微柔和下来的神色，初遇那天他完全无法想象那只浑身长刺的野兽也会有温柔的一面。这些日子以来，亚修不断在改变，变得会笑会哭会撒娇会耍赖，在英二眼里，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

世界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如果仇恨是无法磨灭的烙印，那么爱和温暖同样能照亮一生。

十九岁只是人生的一个开端，他不希望亚修在余生里也只能看见漫天黑暗。

波兹说过，老大就像一具不知休息的机器，在英二面前才稍微像个人。

英二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了不起，他只是想陪在亚修身边。让亚修在回到住处时，能有一个人对他说「欢迎回来」，在他累的时候，会有一个人笑着对他说「辛苦了」。

如果他不在了，亚修又会变成怎样呢？

英二垂头掩饰心绪，语气里带着莫名的感叹，「纽约是个大城市，丑陋的一面我已经见识过了，我相信美丽的地方也一定存在，就像这里有无恶不作的坏蛋，也有像亚修这样的人。」

亚修挑眉，反问道﹕「我哪里看起来不像无恶不作的坏蛋？」

哪有人上赶着自认坏蛋的？

即使心情低落，英二还是被逗笑了，「无恶不作的坏蛋会为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弃枪，还会三番四次救人？」

亚修难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弃枪是为了不祸及无辜，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他都会做同样选择，但后来的数次以命相护，都只因为那人是奥村英二——

唯一一个能让他动摇的人。

他心烦地揉了揉英二的发，恶狠狠地道﹕「你见过几个坏蛋了？懂得什么？」

英二笑得更加灿烂，在柔和月色映衬下，黑眸里彷佛有点点星光在跳跃着，一脸「我就是懂」的得意模样，可爱得让亚修忍不住把他的脸当成面团般揉了起来。

「纽约是美是丑也好，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英二推开亚修施虐的手，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如果没有这座城市，如果我没有来美国，就无法遇到亚修了。」

明明立在寒风之中，亚修却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他的嘴巴似乎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也许没有遇见他，对英二来说会更好，但面对这张阳光般明媚的笑靥，亚修无法把这番话说出口。

心底的渴望告诉他，即使重来千百遍，他依然会把枪交到少年手中。

他微微倾身，上半身更贴近黑发少年，双手搭在铁栏杆上，那姿势像是把兴高采烈的少年困在怀里。

他悄然把唇贴近那头柔软的黑发，垂眸，把眸中的热烈情感通通埋葬在无边夜色里。

 

 

离开帝国大厦后，亚修问英二要不要回去休息，英二立即摇头，说还有想去的地方。

英二和亚修并肩走在大街上，抬头一看，夜色又深浓了些，彷佛一团化不开的墨，想到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纽约的夜空，他的脚步变得越发沉重。

本以为有点远的目的地，很快便到了头，他还是第一次希望时间能够走得慢一些，只可惜时光从来不在任何人的掌握之中。

他只能在时间无情流逝于掌心时，珍惜地触碰它。

英二还是第一次来麦迪逊广场公园，没想到晚上的公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静，偶尔会有年轻人结伴经过，也有大晚上溜狗的人。

他顿时有些羞涩，拉着亚修漫无目的逛着，逛了一会，等公园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才又推着亚修来到喷泉旁边。

直到英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一脸凝重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喷泉，似在计算距离，亚修这才明白英二在做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听说有不少无知游客会把这喷泉当作许愿池，以为把硬币投进水里，便可以实现愿望。要知道，这可不是罗马的幸福喷泉。」

「……」英二捏住硬币，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当然知道这里不是正经的许愿地方，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偏偏让他急着想要许愿的对象竟然还取笑他，说他是无知游客，他不禁有点生气，鼓着腮帮子瞪人，「你没听过心诚则灵吗？有你这么坏的导游吗？竟然还取笑游客﹗」

亚修憋着笑，从口袋里取出几个硬币，递给英二，「给你，反正你肯定投不中。」

如果亚修没有补上后面那句，英二一定会感激涕零，不过他想到自己糟糕的枪法，也没底气怼回去了，权衡轻重，还是拿走了亚修进贡的硬币，却不忘哼一声以示不满。

命令亚修安静地守在旁边后，英二背着喷泉走了数步，闭上眼睛，右手拿硬币从左肩上方向后投入喷泉中。

下一瞬，啪的一声响起，硬币掉在地上，英二发誓听见一声可疑的笑声。

他磨了磨牙，收敛心神，又取出一个硬币，依样画葫芦又投了出去，这次倒是成功了。

他高兴得欢呼出声，冲过去抱住亚修，笑道﹕「亚修，看见了吗？我投进去了﹗」

亚修微一迟疑，还是伸臂轻轻回抱了下，看着在原地也禁不住蹦跳起来的少年，他不禁失笑，「不就是把硬币投进喷泉了吗？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你得偿所愿了，要来还愿。」

得偿所愿吗？

在走过来的时候，英二仔细想过要许什么愿。

为了显得自己心诚，他只许了一个愿。

他放弃了亚修永远平安这愿望，许愿要跟亚修重逢。

无论亚修是否平安，他都不想让亚修再孤单一人了，假若他的结局不如人意，哪怕要去地狱，他都会陪在他身边。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抬头看着亚修，「这又不是罗马的幸福喷泉，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

看英二的神情就知道他许的愿跟自己有关，亚修开始后悔刚刚不该乱开玩笑，他知道英二对神明存在敬意，也认为神明会善待世人，这从英二小心收藏妹妹送的御守就看得出来。

这可有点苦了他这个无神论者，他揉了揉英二的头，挖空心思才想到如何安慰人﹕「要是哥哥足够诚心，不管在什么地方许愿，神明都会听得见的。」

「我很诚心的，我许的愿就是——」

英二心里一急，差点连愿望都说出来了，亚修反应极快伸指按在他唇上，阻止他说下去。

英二惊讶地看着亚修，亚修只是笑了笑，「不要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金发少年的眸光比夜色还要深沉，却又像水一样清澈透亮，看久了像是会被吸进去，有一剎那，英二怀疑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心。

他直视那双漂亮的碧眸，问道﹕「不说的话，美国的神明就会实现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亚修语气轻柔，却带着一股绝对的笃定，「即使神明听不见，我也会为你实现。」

这句保证在英二心里的份量比罗马的幸福喷泉还要重，他心想，早知道就不用傻兮兮地丢硬币了。

回去的路上，英二有满腔的话想要跟亚修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到了公寓电梯大堂，他一把拉住亚修的手，迎向少年疑惑的目光，吸了口气才道﹕「亚修，天气转凉了，你出门要多穿衣服。你还在长身体，需要大量的营养，三餐不能随便吃。要是受了枪伤，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好好处理伤口……」

亚修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地听着，没有说话。

英二微微咬了咬唇，「抱歉，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亚修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得到这么郑重的允诺，英二落到低谷里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他看向亚修，问道﹕「亚修，你记不记得我教过你用日文说再见？」

亚修点点头，眉峰微微拢起，显然想起了随着那句再见，英二在他面前中枪倒下的一幕。

「我其实……很后悔教你说这句话，さよなら(sayonara)带有永别和珍重的含义，明明还有别的说法，像是またあとで，就是稍后见，回见的意思，或是また明日，是明天见的意思。或者，不道别也行，你可以别再跟我说さよなら吗？」

黑发少年明亮的大眼里满是期盼和央求，亚修看着他，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了一下，几乎用尽全身意志力，才不致于推翻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定。

上次故意不说就强行送他走，和这次暗示要送他走，都只有一个原因——

要是黑发少年不肯走，说要留在他身边，他并没有足够自信可以拒绝得了他。

可是，为了更长久地和黑发少年在一起，他只能孤注一掷。

要是他能活下去，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再次相见。

亚修没有回答，垂眸掩下眸里的波澜，拉起英二的手，伸出食指，轻轻勾住了对方的尾指。

 

 

当晚凌晨，一如所料，亚修无声无色离开了公寓，而波兹和康谷来了，一脸为难地说要送他去机场。

在波兹和康谷护送下，英二来到机场跟伊部会合，两人有点意外英二的平静和合作，他们还以为英二会像上次那样抵抗到底。

到了机场之后，英二一再跟一脸担忧的伊部保证自己没问题，伊部才安心了些。

几个小时之前，回到公寓之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亚修道别，也不想再说任何道别的话，比起这些，他更期待有一天可以跟亚修说一句「我回来了」。

在茫然和不安驱使下，他像驼鸟般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装睡。

到了凌晨，他感觉到亚修来到他身边，静静看着他，他紧张地屏住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亚修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

「またあとで、」

飞机离开跑道直冲云霄，英二透过舷窗看下去，整个纽约一览无遗。

天色渐淡，几片绚丽的朝霞把天空染得通红，云层里绽出点点微光，第一缕晨光冲破了黑暗，渐渐晕染了整个天际，金光万丈，温柔地唤醒了整座城市，也照亮了属于他们的未来。

 

 

Fin.

 

 

这篇纯粹是sayonara后遗症的产物，sayonara是动画版才有的对白(亚修疯狂往尸体开枪那段好带感，动画版本看了几十遍的我一定是在找虐 T T)，在英二病房里亚修流泪说这句话也是原著里没有的剧情，漫画里英二没有教过亚修说这句话，其实我觉得医院被迫分开那段剧情是漫画虐得更厉害，看的时候都快要难过得吐血了

不过，有说sayonara也好，没说也好，要是能好好约定再见的话，那一定能再见的

虽然说这两个人离不了彼此，但我觉得英二暂且先回日本避祸，也是解脱困局的方法之一，只要他们还思念着对方，不管在纽约还是日本，将来一定会再次相遇，再次在一起的，这也是我心里美好的結局之一。

我不会日文，文中的日文都是百度回来的，如果有问题欢迎告诉我!!

咸鱼了一个多月，这文看着挺生硬的，改了又改还是很流水账，这里谢谢基友帮人家耐心改文，爱你么么哒!! 也谢谢小金鱼  @AmandaMCai 跟我一起YY，想到去帝国大厦看夜景这么浪漫的梗的人肯定不是我!!

这篇真的挺水的，写得也不好，请原谅我想到A英梗就想写的坏习惯，谢谢耐心看完这篇渣文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