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First and Last》(A英/BANANA FISH/甜文/完结)

*这篇是收录在无料本里的新文章，大家都应该收到本本了，在这里也发布一下

*在各种意义上，他们永远都会是对方的First and Last

*谢谢  @AmandaMCai 陪我YY，抱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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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and Last

 

空间这么大，住的人却这么少——

住进高级公寓以来，英二偶尔会想，说不定房子也会觉得寂寞。

就像他担心房子一样，身边的人都很在意他足不出户的处境，像是波兹和康谷遵照老大的命令给他带食物时，偶尔也会带上一本漫画，诸如此类贴心的举动总能让他心头一暖。

在廉价旅馆里朝夕相对谈笑的日子只维持了短短几天，搬到这里以后，亚修几乎天天不见人影，每次回来，都只带回一脸疲惫，还有沾血的衣服，他甚至无法问他到哪里去了，做了什么。

他只能日复一日地等待。

说不寂寞是骗人的，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即使聚少离多，等待的时光漫长得让人倍感煎熬，只要能看见亚修平安回来，再多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金发少年全神贯注地敲着键盘，一阵断断续续的噼啪声从书房里传来，只看着他专注的背影，英二已经有种心房被填满的感觉，跟他共处在同一空间的这一刻，就连空气也变得格外柔和。

他就待在他身边，他不需要担心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下一瞬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宁静的时光，窝在沙发里的英二起身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的亚雷斯、波兹和康谷三人。

冷清的房子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三个少年围着客厅里的圆桌坐下，边分享食物，边吱吱喳喳地聊了起来。

英二泡了五杯咖啡，走进书房时，见亚修微侧着头，专注地看着计算机屏幕，十指在键盘上飞舞，他把咖啡和食物轻轻放在桌上，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亚修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英二本来就打算等亚修睡觉才去睡的，闻言答道﹕「波兹他们来了，我想和他们聊天。」

亚修点点头，视线又回到计算机屏幕上，「别聊得太晚。」

英二笑了笑，转身走进客厅，在波兹和亚雷斯中间坐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见波兹和康谷一脸惊讶地看着亚雷斯。

「十五岁？你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波兹嚷嚷道。

「你们在聊什么？」英二一脸好奇地问。

他一开口，三人的注意力忽然都集中在他身上，波兹问道﹕「英二，你有女朋友吗？」

英二一愣，摇头道﹕「没有啊。」

波兹倒也没感到意外，毕竟他注意到英二除了偶尔会打电话回家外，就是联络伊部，要是有交往对象，不可能不联系。

他坏坏一笑，用手肘撞了英二一下，「那初丨体验呢？」

英二的脸微微一热，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有？又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

这下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质了，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惊歉，就像看着珍稀动物似的。

比起二十岁还没有性丨经验这一点，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英二长得好看，人又这么温柔，竟然没有跟谁交往过，莫非日本的女孩子都不喜欢这类型吗？还是……这人太迟钝了，没有注意到有女孩子对他抱有好感？

……一定是第二个原因吧。

三人很有默契地看向英二，同时摇了摇头。

「你都二十了，竟然还是处丨男？」康谷一脸不敢置信。

男孩子对这种事总是比较敏感，即使温柔如英二，也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多少也是个充满魅力的人。

被三人明目张胆地取笑，英二懊恼地反击﹕「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也一样？」

出乎意料之外，三人同时摇了摇头，波兹指着亚雷斯，「这家伙可是十五岁就交过女朋友，还经历了初丨体验。」

「十五岁？」英二惊呼出声。

这三人年纪比他小，他还以为他们也一样没交过女朋友，没想到毫无经验的只有自己，是美国民风太开放，还是他缺乏魅力的缘故？

英二越想越郁闷，落寞地喝了口咖啡，忽然想起书房里的人，压低声线问﹕「那……亚修呢？」

亚雷斯使了个眼色，四人同时站起身，四颗脑袋几乎靠在一起。

「你们也懂的，有些女人总是千方百计想爬上老大的床，亚修又长得这么好看，起初我还挺担心他会在这方面招人话柄，可是我跟着他也有几年了，他身边从来都没有女人。」就他所知，为了作出最适当的判断，亚修彷佛切断了自身的感情，不管何时都冷静得不可思议，如果要说这样的亚修也有过放任自己感情的时刻，就只有执意把英二留在自己身边。

听了这番话，英二下意识松了口气。

波兹见英二在发呆，又用手肘撞了英二一下，「那初吻呢？」

英二反射性点点头，后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那反应教三人摸不着头脑，康谷着急地问﹕「怎么点头又摇头？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说起初吻，英二自然回想起在监狱里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那个吻不过是为了传递消息，没有半分柔情蜜意可言，可是他竟然能够清晰地回想起金发少年嘴唇柔软的触感。

虽然初吻的对象不是恋人，但那一瞬间的温暖，却让英二莫名感觉到少年心里的温柔——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冷酷。

毫无疑问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唇舌交缠，可是这种别有目的的接触，又可以称为「吻」吗？

英二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那不算吧……又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吻的。」

波兹吹了个口哨，「这女人挺大胆的，长得漂亮吗？」

说到这一点，英二倒是毫不犹豫绽出一抹笑，「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亚雷斯比较心细周到，想到英二总是一个人待在公寓里很寂寞，便提议道﹕「要不明晚我们去附近的酒吧逛逛？那里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子，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交到女朋友……」

话尚未说完，冷不防一把低沉的男声飘了进来，仔细一听，可以分辨出几分不悦﹕

「我说你们三个挺闲的，明天的工作都准备好了？」

三人抬头一看，只见亚修不知何时已站在英二身后，双臂环胸，面无表情，可熟知老大脾气的他们知道这是对方发怒的先兆。

「我们立即回去准备﹗」

英二还没来得及反应，亚雷斯等三人已经以火烧屁股的速度冲了出去。

 

 

闹哄哄的气氛一下子恢复安静，亚修看着还在发呆的英二，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很晚了。」

英二跟着亚修走进房间，待要爬上床，亚修却已早一步坐到床边，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英二乖乖坐到亚修身旁，见金发少年正盯着自己看，表情难得认真，他不禁愣了愣，「怎么了？」

「原来那是你的初吻。」亚修知道英二没有恋人，也没有跟任何人交往过，不过在美国没跟人交往过却有亲吻经验的大有人在，他倒是对英二的纯净感到惊讶。

亚修的语气带着几分诧异，英二以为他跟波兹他们一样在取笑他，心顿时沉了下去，这跟刚刚被取笑而感到自己被看轻，进而想要反击的反应不一样，不知为何，他不想亚修拿这个吻来开玩笑。

「是第一次又怎样？有什么好惊讶的？」

看见那双墨玉似的大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亚修很自然伸手揉了揉英二的发，「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在彼此之间的第一个吻，竟是发生在那样的情形下。

如果说英二从此跟他毫无关系，也不过是个手段罢了。可是在英二成了他最重要的人的现在，却觉得十分遗憾。虽然亚修还是很开心，英二的初吻属于自己，但就连他自己也对这个所谓的吻毫无印象，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吗？

说句孩子气点的话，他也不想承认那是两人的初吻。

想到这儿，他盯着黑发少年柔软的唇瓣，眼神渐渐变得深沉。

英二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注意到金发少年眼神的转变，不悦地别过脸，「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真坏心﹗」

坏心？他还真有脸说。不论他听没听到，这群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人又是哪门子的好心了？

「你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大，」亚修挑了挑眉，目光倒是没离开黑发少年的唇，「现在怪别人偷听？」

英二见亚修眼神漂浮，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焉，更加不高兴了，伸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我在跟你说话呢﹗」

亚修撇了撇唇，「还不是哥哥害我分心了。」

这个锅他是不会接的。英二瞪了亚修一眼，没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反正，我绝不承认那是初吻。」

亚修不置可否，顺着英二的话问了一句﹕「那你心目中的吻是怎样的？」

哦？总算有你不会的了？有那么一瞬间，英二心里飞快地冒出了雀跃的小泡泡，可是看着一脸平静的亚修，他又摸不准这人到底是在疑惑还是什么了，迟疑一下，他决定义正言辞地好好教育对方﹕「对象得是喜欢的人，那才会叫吻。」

这在大部分人看来都过于认真顽固的个性，在亚修眼里却很可贵，他身边没有人像英二那样会执着于一个吻的意义。

他不知道一般人对亲吻和身体接触有什么想法，对此他只有满满的厌恶，偶尔在街上碰见情侣忘情拥吻，他更是难以理解。

如果恋爱就等于身体接触，即使只是交出一个吻，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想象的沉重，甚至比手中的枪械更甚。

但是——

眼前的黑发少年让他记起渴求体温是人的天性，他随时随地想要靠近他碰触他，感受他的温暖。

现在，他甚至在觊觎他的唇。

「这么说，那个吻的确不能算数。」

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说法，英二反倒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跟这里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对「吻」这件事有执着，却又可以轻易肯定或否定某个吻。就比如他们之间的那一次亲吻，虽然说不上是严格意义的吻，但因为跟他亲吻的人，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所以即使那一次看起来不那么美好，但对英二来说，那就是彼此独有的曾经，是就算仅仅想起，都能让他傻笑出来的回忆。

他的失落并没能维持三秒，下一瞬亚修已经抬起他的下巴，然后那张俊脸在眼前渐渐放大，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面对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似是察觉到他的不安，亚修来回轻抚他的脸颊，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闭上眼睛。」

英二脑海一片空白，只能依言闭上眼睛，然后落在他唇上的是一个温暖的触感，亚修的唇温存地贴着他的唇，并不急着攻城略地，只是仔细地描绘着他的唇形，感受他的温度。

跟那个别有目的的吻截然不同，肌肤与肌肤相接间，他感受得到这个吻饱含的温柔和珍惜，那样强烈的感情冲击着他的心，让他只能本能地回应着他，不单身体瘫软无力，连心都彷佛化成了一泓春水。

这对亚修来说，同样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他所知道的身体接触向来只有一种，就是迫使别人顺从的压制手段。他从来不知道亲吻这么美好，可以让人完完全全投入进去，忘乎所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修轻轻松开了不敢睁眼的英二，「你还好吗？」

英二有些羞涩睁开眼，温柔地摸着亚修的脸颊，眼神带着担忧，「我没事。倒是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亚修微微一怔，笑着摇摇头，额头轻抵着他的额，「不会。」

明明被他吻了，却还是更在乎他会不会感到不舒服，就是这分全心全意的关怀，让他彻底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那就好。」英二松了口气。

见他如此，亚修微微敛了笑意，抵着他的额，直视他的眼睛，问道﹕「有什么感想吗？哥哥。」

虽说这人没在笑，而且说话语气很认真，但眼里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英二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倔强地答道﹕「吻技虽然有点生涩，不过还不赖了。」

这一分孩子气，到底是怎么保留到今天的？亚修忍不住笑了起来，犹如晨曦初绽﹕「那应该很符合哥哥对初吻的要求了？」

「你的意思是——」英二惊讶地睁大眼睛。

亚修朝英二眨了眨眼，「恭喜你，要是他们再问你，你可以挺起胸膛说已经有初吻经验了。」

英二的脸轰地红了，要是他们问他初吻对象是谁，要他怎么说出口？

嘴上是不正经的调笑，但金发少年碧瞳里流露的却是货真价实的温柔，英二看着那双比星光更闪亮的眼睛，情不自禁沉醉其中。

在他仍然一无所觉的时候，模糊朦胧的情愫早已在心中萌芽，而这一刻，终于开花结果。

英二确定自己的感情不过是剎那间的事，可前象却是他早已认定了要相守一生，比谁都更重要的人，这个吻看似来得突然，却又那么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英二的心溢满了温柔，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亚修，依样画葫芦般抬起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

他模仿着亚修的语调﹕「恭喜你，要是被人问起有没有交往对象，你可以回答有了。」接着他捧着亚修的脸，让两人的视线对上，「从今以后，你的每个吻都只能属于我。」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英二的脸已涨得通红，要不是亚修还在看着，他只怕已羞得把自己藏进被窝里。

没想到会被黑发少年偷袭，还被宣示了所有权，亚修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一脸满足，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他拉住了英二的手臂，把他一把拉进怀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用脸颊磨蹭着他的脸颊，「那还真是值得庆贺。」

看着英二脸上那抹得意的笑，亚修意有所指地轻抚着英二的唇，「既然我只能和你接吻，那哥哥要负上责任，改善你的吻技才行。」

英二愣了愣，主动跳进陷阱里，有点紧张地问﹕「要怎么改善？」

「我会教你的。」

跟刚刚那个极尽温柔的吻不一样，这一次，覆压而下的唇带着满满的强硬和占有欲。

意识到所谓的改善吻技不过也是在逗他，这个教人窒息的吻结束后，红着脸的英二气呼呼地敲了敲亚修的脑袋瓜。

他们笑着闹着，不断亲吻彼此，在交换彼此气息的同时，也交换了永不分离的誓约。

 

Fin.

病了几天无法码字，只能发发旧文了 T T 好想快点好起来继续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