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笼梦》(卡樱/火影忍者同人/长篇/黑暗风/HE) (十一)

33

 

    少女跪坐在地上，先用毛巾擦拭男人的脸，男人配合地闭上眼睛。这是第二次靠近看这张近乎没有瑕疵的脸，毕竟机会难逢，她也不吃亏地尽情看个够，看着看着不觉有点出神，半晌男人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春野医生能不能轻一点？再擦下去我的脸要烂了。」

 

    报复性地用力搓揉男人的脸，她嫌恶地道﹕「反正老师天天戴着面罩，脸烂了也没关系。」

 

    说完，樱便忍不住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睛。即使身为他的学生，她也是最近才有幸目睹他的真面目，平日里他总将自己隐藏在面罩之下，每次提起不良老师，她脑里描绘的也是他戴着面罩翻着小黄书的模样——若他现在还是戴着面罩，她大概就不会有这些紧张感了，可偏偏，那张流露出成熟味道的侧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是个大男人，帅气至极的大男人﹗

 

    然而少女更快就后悔自己下移的目光，男人身子精壮，结实的肌肉条理分明，淌着战斗时流下的汗水，在山洞微弱的火光里，竟让她想到了诱人二字。

 

    樱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想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血污之上，可隔着毛巾感觉到跟自己软度不同的肌块，她情不自禁轻轻按了按，细细擦了一遍，又擦一遍，似在感受着什么，但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他并不算灼热的体温已经透过毛巾传到她掌中，连毛巾都变得有些暖时，她只觉心间都有什么悄悄燃了起来，就连呼吸都随着他的起伏变得缓慢。

 

    少女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抚摸了。若是平时随手摸摸脸摸摸手，那还没什么，但她的手顺着胸肌一路向下，来到腹肌处又像是好奇般按压，感受到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身上，卡卡西只觉体内直径燃起一股邪火，惊得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火光残影中，两人的身影暧昧地交叠着，竟有几分说不出的遗世静好。

 

    少女接触到他居高临下的视线，擦拭着他身体的手微微抖了抖，反射性地板起脸，却不知道那故作淡定的表情撩得男人更是心痒难熬。

 

    「你说……不知道的人，会不会以为你要将我扑倒了？」

 

尴尬中，只看见他难忍笑意般，温声问道。

 

平时怎么没觉得这声音那么撩人啊，肯定是这张脸的问题，少女鼓了鼓脸颊，但到底没忍住笑﹕「老师你是从哪学会扑倒这词的呀。」

 

「就是为了樱，也是要学一下的。」这话他说得无比自然，她想当作老师对学生的重视，可偏偏这人整颗脑袋都落在她肩上，温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那挠人的痒，似乎一直从耳尖蔓延到了心里，「樱不会那么残忍，要把老师推开吧？」

 

都说她残忍了还怎么推开啊﹗话说回来，这人今天说话怎么那么犀利，她想退缩反驳都找不到立场。

 

樱既气闷又害羞，心里似乎有什么泡泡在飘，嘴上也只得咬牙道﹕「不会……你睡吧﹗」

 

    说完，山洞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一时只剩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少女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等他呼吸逐渐均匀了，才伸手揽住他的腰，却发现他的体温高得惊人。她凝了凝眉，挣扎片刻还是决定不喊醒他，只就着这种相拥的姿势，笨拙地继续擦着其他还构得着的地方。

 

温香软玉在怀，卡卡西心情自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虽然装睡这种方法卑鄙了点，但推开美人恩的才是傻子。那么想着，他便继续佯装睡熟般伸手搂紧了少女，果然怀里娇躯一阵僵硬，他不由漾开了笑意。

 

他似乎有点能理解了，亲热天堂里那种万分不愿放开某个人的感觉。

 

所幸，他的小姑娘从此也就只能待在他怀里了。

 

 

34

 

    两天后，樱和卡卡西平安返回木叶。男人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少女还是不放心，为了便于照顾，几乎是半强迫地要男人待在医院里。平常最讨厌住院的男人这次倒是难得没抗议，还心情甚好地笑着说﹕「住院也好，要是老师没力气擦身体，樱也可以过来帮忙。」

 

    明明是含有暧昧成分的话，他说起来语气寻常，似是惯有的取笑，少女无可避免地想起山洞中那副精壮诱人的男性身躯，以及那身坚实肌肉的触感，扶着他的动作不禁僵了僵。

 

    「身体好起来就给我自己擦啊﹗」咬牙说完这句话，她把他拖进病房里，丢床上盖被子带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门板砰地关上前，少女恶狠狠的声音再度传来﹕「给我好好休息，不然不让你出院啊﹗」

 

    盯着那扇犹自颤抖着的门板，受到粗暴待遇的男人脸上找不到委屈之色，异色双瞳更流泄出一丝笑意。

 

    他是老师，也是一个男人。

 

    虽然慢了些，她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带上门的剎那，樱才松了口气，至于为何这几天面对老师时会有种微妙的紧张感，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似乎越来越不了解身边的人，不单是老师，佐助离开前那副表情也让她很在意，就在她想着要找佐助的时候，走廊的另一端忽然传来静音的声音。

 

    「樱，我有个紧急手术，你帮我去看看105病房的暗部。」

 

    丢下这句话，还没等待师妹回答，静音便一溜烟跑进手术室。

 

    不得已只好把跟佐助见面的计划推到下班后，粉发少女换好白大褂便来到静音所说的105病房。

 

    床上躺着的几个人如同睡着般，但细细闻的话，就能辨出药味，很浅很淡，若不是医者，怕且完全不会察觉出来。

 

    樱一怔，旋即上前审视几名暗部的情况，但更快她便停下了手。几名暗部看似睡眠，其实不过是进入了假死状态，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很多，但既能让人不再呼吸，还浮出大出血般的尸体效果的，只有她所熟悉的那种药。

 

    偏偏，正是出发前，她给了卡卡西。

 

在她取水的短短几十分钟内，佐助和卡卡西除了遇上敌袭以外，到底遇上了什么，才会落得如今要对暗部使用假死药的情况？

 

鹿丸曾经教过她，所有迫不得已的苦肉计都是为了破釜沉舟，而不是两败俱伤——绿瞳微微一缩，少女的大脑仿佛一下子被连上了线那般，竟渐渐明晰起来——首先，卡卡西没有事先说起过假死药，却用在了任务之中，虽然敌袭是意外，但卡卡西从来不做具有意外性的事情，所以说他早就决定要把假死药用在这次任务里，只是对佐助隐瞒了；其次，佐助和卡卡西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上忍级别了，在有暗部跟随的情况下，能让他们陷入苦战的可能性太低……若要还原整个事件，那便是，她恰巧离开了现场，敌人恰巧来到此处，卡卡西恰巧受伤，假死药恰巧「不当」使用在暗部身上——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只要想想当时是谁让她离开现场的，就能明白这是谁的布局。 

 

    想着想着，樱不禁捏紧了手中的病历。

 

    ……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而且从结果来看，那都是卡卡西早就安排好的，可无论佐助还是卡卡西都似乎很有默契地不对她说明，这也就恰恰证实了，他们彼此都料到会此行会发生些什么﹗若是那么推论下去，所谓调查边境也很可能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让这件事顺其自然甚至理所当然发生﹗

 

    她再也待不下去，放下病历便冲到卡卡西的病房。

 

 

35                  

 

    就在粉发少女用力推门的剎那，半躺在床上的银发男人斜睨了她难看的脸色一眼，心思流转间，对她微微一笑，「怎么又来了？难不成已经开始想念老师了？」

 

少女绷紧的脸并没有因为银发男人的笑语而放松，她一个箭步来到男人床边，「刚刚静音师姐吩咐我照顾几名暗部，他们都进入了假死状态。此次任务出发前，老师也向我要过假死药，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那双澄亮的碧瞳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不打算放过他脸上哪怕最微小的变化，可自她进门起便感到不对劲的卡卡西可是老狐狸，又岂会这么容易被她套到话？

 

    眸中笑意不变，卡卡西好整以暇地放下手中的书，安抚地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樱想要从老师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没料到会被反问一句，粉发少女一愕。她心里埋怨卡卡西的狡猾，可是诚如他所说，她想得到什么答案呢？

 

    「不过是边境调查的任务，除了我们七班，还有暗部参与其中，在这状况下还有什么敌人能伤了老师？除非……老师是故意受伤，就连假死药也是早有打算使用了，你想要隐瞒的对象就是佐助君对不对？」

 

假死药是向她要的，那么卡卡西一开始想要隐瞒的对象便不是她。如果对象是敌人，卡卡西大可率领暗部击退对方，何须使用假死药故弄玄虚，想来想去就只有佐助君才是卡卡西的目标。

 

    能让卡卡西做到这地步的「敌人」并不多，虽然她不想把佐助定义为敌人，但在卡卡西心里，显然佐助并不可信。

 

    她知道这番话一旦出口，便等于承认卡卡西和佐助的决裂。这是她最不愿猜测，即使猜对了也最不愿面对的真相。但如今看来，再逃避的话，或许就连可以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故意受伤是我不对，除此之外……」卡卡西又揉了揉少女的发，眼中闪过少女读不懂的深凝，他打量着她，避重就轻道，「我也有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东西，或许我的做法未必就是正确，但人这一生，很难一直都做正确的选择吧。」

 

    他说的是「我」而非「老师」——樱没接话，却微妙地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

 

    很难一直都做正确的选择——是指不得不与佐助君为敌的事情吧？少女垂下眼帘，不想，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从未设想过第七班会走到这一步，要不是那只一直给予自己力量的大手还停留在她脑袋上，她大概……真的会选择逃避现实吧。

 

    「樱，我等会去办出院手续。」

 

    话题忽然一转，樱微微一怔，反射性地道﹕「老师的伤虽然好多了，还是多留几天……」转念一想，这家伙可是故意受伤的，她又何必担心他的伤势？

 

    见少女话说到一半，忽然一脸不悦，银发男人不禁轻笑出声，「这点伤算不上什么。我会待在上忍宿舍，不管多晚都欢迎樱过来。」

 

    「故意受伤的家伙最恶劣了，我才不会去呢﹗」她别过了脸。

 

    「记住了？」男人不以为意地一笑。

 

    「哎？」

 

    「不管多晚都欢迎樱过来。」他缓缓地重复了一遍。

 

    她哼了一声，撇了撇唇，「我的答案你也记住了﹗」

 

    「关于佐助，我只能说暗部还在调查，但名册一事，他大概已经对我多少生出了戒备。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让他给出信任的，大概就只有……」说着，他的目光缓缓对上她，似带着了然于心的审视，但他更快敛起神色，微微一笑，「樱，你有没有想过，去跟佐助谈一谈？」

 

    这番话无疑给人一种还有转圜余地的感觉——「你有没有想过」跟「你要不要」之间，还是有着明显差别的，后者或多或少带了些许命令式的建议，尤其卡卡西还是她的长辈——再加上异色双瞳里满是她熟悉的温和鼓励之色，本来还犹豫着该不该找佐助问个清楚明白的少女仿佛被打了强心针，用力点了点头，匆匆道别便离开了病房。

 

    直到那抹连脚步都染上了几分轻快的纤细身影消失在门板后，银发男人眸色一黯，混杂着怜惜和占有欲的眼神复杂难懂，却是无比坚定。

 

    我已经等不及了，快到我这里来吧。

 

    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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