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笼梦》(卡樱/火影忍者同人/长篇/黑暗风/HE) (九)

28

 

    被暗部部长命令留家反省的佐助竟然意外地「安分守己」，在卡卡西严密的监视下，也没能发现佐助跟宇智波族人间的通讯。以黑发少年的个性，断不可能坐以待毙，如此安静只是在寻找反扑的绝佳时机。

 

比方说这个以七班默契为理由，临时要求纲手把他安插作为增援的紧急任务，说不定就是佐助设的圈套。

 

这么想着，银发男人脸上却露出一个不甚在意的表情，取出打火机悠闲地点了口香烟，缓缓吐出白色烟圈，露在护额外的右眼宛如一泓清池，波澜不惊。

 

    他的三个学生之中，头脑最精明，最沉得住气的便是佐助，在佐助还没叛离木叶前，他理所当然地对佐助寄予最高的期望，却低估了佐助对复仇的偏执。如果说他对金发少年的感情是信赖与疼惜，对粉发少女是守护与渴望并存，对黑发少年该是最复杂的——

 

既有惜才的遗憾，也有未能及时阻止少年走上歪道的愧疚，如今更多了不得不把他彻底毁掉的决意和嫉妒。

 

「老师﹗」

 

一把带着不悦的熟悉嗓音打断了卡卡西的沉思，男人难得眼神一闪，反应极快地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摁熄，抬头时已换上一贯的慵懒笑意。

 

见粉发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自己面前，大有兴问罪之师的气势，男人抢着在她开口前道﹕「该不会樱就是那位跟我一起出任务的医忍？」

 

经卡卡西这一打岔，少女果然忘了本来想要念他抽烟的事，笑得一脸得意﹕「刚好在师傅那里听到有这个任务，既然老师也因为七班默契的理由被安排去跟佐助君会合，又怎么少得了我？要是鸣人也在，我们就是木叶最强小队了。」

 

本来料到此行会被佐助算计，或许有生命危险却依旧神色不动的卡卡西此刻有了叹气的冲动。

 

借着佐助对樱的信任，他监察佐助跟宇智波族人之间的通讯已有一段时间，更想要进一步摸索宇智波族人藏身之所，有需要时即使围剿覆灭，也决不让这伙人有机会危害木叶。

 

但宇智波族人的谨慎却让精于跟踪的暗部每每扑空，使卡卡西不得不暂时放弃。佐助既已意识到以一人之力无法于木叶立足，下一步必然借族人之手对付他，那么这次任务很可能便会对上那些族人，而他对宇智波遗族的人数以致能力一无所知，虽说这是难得能摸清佐助底牌的机会，然而——

 

这些跟少女的安危相比，还真的不值一提。

 

卡卡西顺手揉了揉少女的发，还在思考该搬出什么借口让她回去，少女幽幽的嗓音已经传来﹕

 

「老师，你在想什么？又是那些不能跟我说的事情？」

 

名册事件让她察觉到佐助和卡卡西皆对她有所隐瞒，而两人关系恶化的程度，说不定比她想象中更糟糕。少女早就发现珍惜的一切在偏离轨道，却不愿也不敢深思。她有种预感，再逃避下去说不定会失去一切，至少她要用这双眼睛看清事实，至少她想要保护重要的人。

 

她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佐助和鸣人在医院天台上以命相搏的情景，佐助却已是长大成人的模样，而鸣人则换成了卡卡西老师——

 

她再也不想看见这一幕，可如果真会发生什么，她一定要把这一切阻止在萌芽阶段。

 

男人并未接话，少女用力握了握拳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老师，佐助君在等我们，我们出发吧。」

 

银发男人琢磨着粉发少女的表情，深知道这一连串事件已经惹起她的疑心，再阻止她也没用，即使甩掉她，她也一样会追上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带在身边更能让他安心。

 

盯着少女坚定却难掩忐忑的表情半晌，男人浅浅一叹﹕「你要是跟来，我岂不是连一根烟都不能抽了？」

 

闻言，少女脸上随即堆满喜色，语气却带着埋怨﹕「老师早就该戒烟了。」

 

领着少女离开村口，卡卡西瞥了少女坚毅的侧脸一眼，微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似乎，就算他不愿意，他的小女孩也在逐渐长大了。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延迟这种残酷的步履呢？

 

 

29

 

    由十二岁起，跟卡卡西搭档出任务的次数多得数也数不清，粉发少女一直看着这高大可靠的背影走过来，即使是再细微的小动作，她都能分辨出男人的心思——这次他是难得的慎重。

 

    任务只是调查木叶边境有没有可疑分子出没，按理说根本不需要动用佐助和卡卡西这程度的忍者，而卡卡西表现得如临大敌，是因为有她不知道的内情，还是她的突然介入，使他不得不分神照顾她？

 

    少女轻皱了下眉，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卡卡西不必顾虑她，可踌躇片刻，还是决定用行动来协助他保护他。

 

    师生二人按着佐助留下的记号，竟一路畅通无阻，顺利跟黑发少年会合。

 

    没有料到粉发少女也会跟卡卡西一同前来，黑发少年双眸闪过了一抹晦暗的光芒，扫了卡卡西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冷硬﹕「樱怎么也来了？」

 

    若是平日里，樱大概只觉得佐助不耐了些，可今日她格外注意他的情绪变化，竟意外察觉到他稍纵即逝的表情里，带了几许厌恶。是对她的不欢迎，还是误以为卡卡西故意把她带来？

 

    「是我自己向师傅要求加入的啦，」樱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这两人那么严肃，「既然是以七班默契为由，指定老师前来增援，那么我既作为七班一员，又作为医疗忍者一起参加任务，也不过分？」说着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佐助，「如果鸣人那笨蛋也在木叶，肯定也会嚷着要一起出发的。」

 

    本欲缓和两个男人之间紧绷的气氛，岂料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冰冷起来，最后还是卡卡西笑着打开了僵局﹕「天色快要暗下来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银发男人虽在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佐助面沉如水，神色间充满着戒备，粉发少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卡卡西转身走了两步，回头有意无意地扫了佐助一眼，笑了笑道﹕「说不定真会有可疑分子出现，谨慎起见，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单独行动。」

 

    樱答应一声，转头只见佐助状似沉思地看着卡卡西，却并没有回话——

 

太诡异了。

 

纵使她再想如何催眠自己，都无法解释卡卡西和佐助之间微妙而平衡的怪异氛围。她很肯定两人都有事瞒着她，甚至，很可能是同一件事。

 

这想法仿佛一根刺，直直地梗在了少女心中，直到入夜躺在山洞里，她也无法入睡。可也正因如此，她在平缓无异的呼吸中，眼睁睁地看着佐助离开了山洞。

 

黑发少年并没制造出半分声响，要不是她刚好没睡觉，半闭着眼睛，在火光映照下，看见有一条黑影晃动了下，大概也会像睡在山洞最里面的卡卡西一样，不知道佐助曾经离开过山洞。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放轻脚步离开了山洞，小心翼翼跟踪佐助到不远处，只见他高举右手，一只黑鹰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在他手背上，他顺了顺黑鹰的羽翼，把一张小纸条绑在黑鹰脚上，便放它飞去。

 

少女的心往下一沉，一时间无法打定主意该上前问个究竟还是悄悄回山洞装作没发现这一切，然而佐助反应更快地察觉到有人藏身在树后，双眸泛起红芒的同时，他已施展瞬身术绕到树后，把苦无抵在少女的脖子上——

 

苦无刃尖的寒意袭上肌肤，少女对上少年红眸里教人心寒的杀气，不禁屏住了呼吸，下一瞬少年已看清眼前人，眼神一闪，便收回了苦无。

 

眸里红芒褪去，少年凝视着一脸凝重的少女，淡淡地道﹕「我在跟鹰小队通信，早上我才被可疑分子袭击过，以为你是——」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发芽长出无数枝桠，就如此刻少女无法不去想在名册事件上，少年对老师所做的一切。她咬了咬牙，彻底失去探究他话中真伪的心情，难得打断他的话﹕「老师说过不要单独行动的。」

 

佐助审视着少女的表情，只见那双清澄的碧瞳里已掩不下怀疑，不禁微微勾唇，「我的身份尴尬，不管跟谁通信都会惹人怀疑，因此才会绕开卡卡西。」

 

少女轻轻摇头，一步不让地与他对视，字字掷地有声﹕「不管出自何种目的，要是老师因为你擅自行动而受连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30

 

    翌晨，三人离开山洞展开调查。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照在身上是恰到好处的温暖，三人间僵硬的氛围却是有增无减，就连一向活泼开朗的粉发少女也反常地一声不吭。

 

    见佐助走在最前面，樱抢着跟在少年后面，朝身后的卡卡西说﹕「老师，你来殿后吧。」

 

    黑发少年自然看出粉发少女的心思，一般小队的队型都是由医忍殿后，少女忽然有此一着，显然对他有所防备。眸里的杀意一闪而逝，昨夜少女的话言犹在耳，此刻他有多揪心，对卡卡西便是加倍的痛恨。

 

    也不知道有否察觉到两个学生之间的波涛暗涌，走了一会的路，卡卡西便吩咐二人稍事休息。他走到树荫下，笑着向粉发少女招了招手，「樱怎么一直绷着脸？昨夜睡不好吗？」

 

    樱看了佐助一眼，见他离卡卡西有数十步的距离，便放心的小跑步来到卡卡西身边。

 

    黑发少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师生二人，银发男人的右眼弯成温和的弧度，伸手轻抚着少女那头柔软的粉发，凑到少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少女看了男人一眼，紧绷的表情随即放松下来，更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一幕看得少年眼眸一黯，下意识别开视线。

 

    休息过后，三人在同一处绕了三圈，卡卡西忽地停下脚步，解下挂在腰间的水囊，递给粉发少女，「樱，你去取水回来。」

 

    或许是银发男人的安抚起了作用，少女没有多看佐助一眼，便拎起水囊离去。

 

    几乎是粉发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两人视线里的剎那，气氛便被剑拔弩张取代。卡卡西眸中笑意不变，可挺立如远山般的身躯带着坚不可摧的强硬威势，直直朝着少年压去，反观少年，尽管历练不足沉稳不如，可那眼中的杀意戾气，却在弹指间蔓延开来，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去取水起码要半小时路程，既然小丫头不在，你也不用再带着我绕圈子了。」卡卡西轻轻把护额向上推，露出赤红的左眼。

 

    「旗木卡卡西，那只不属于你的写轮眼，也该是时候还给宇智波了。」佐助眼眸一沉，右手一挥，一阵诡风带起一阵树声婆娑，待风息静止，数个辨不清的暗影已经停在树下，唯有那一双双红眸分外清晰。卡卡西心思一动，才要抬步，那四面八方扑来的查克拉已经把他压迫得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佐助双眼忽而红芒大盛，卡卡西还没来得及动作，黑色的焰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炽烈的温度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在诡风的再度吹刮下，不过转瞬，烈焰已如人那般高﹗咬牙忍着烈焰在身上烙下的焚烧和灼热感，瞳中勾玉猛地一旋，眨眼已成风车状，几乎同时，卡卡西便闪身消失于黑炎之中。

 

    用神威转移攻击是卡卡西的拿手好戏，即使有避世族人中的几名精锐相助，佐助也没想过一出手便能伤到卡卡西，如此顺利反而更加可疑——

 

    果然卡卡西按着伤处笑了笑，「暗部我待得比你久，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就跟你出任务了吗？」

 

    出乎意料之外，黑发少年冷然一笑，右手又是一挥，五名身穿黑衣，脸上戴着面具的避世族人各拎着一个人，从树间走出来，被胁持的几人都戴着木叶护额，紧闭着眼，呼吸微弱，似已晕了过去。

 

    「旗木卡卡西，你在找这些人吗？」见卡卡西神色微沉，佐助唇边讥嘲的弧度勾得更深了些，「自从上次你设计我到上忍宿舍偷名册，我就在怀疑，但没想到我竟然猜对了，暗部部长从一开始便是你的人，你每每能料敌先机，是因为你利用了樱的信任，在背后监视我和族人的通信之故，这几名暗部便是证据。」

 

    卡卡西沉默着，目光虽未落在暗部身上，却微微露出了鲜见的凝重，这在一般人看来大概与平常无异，但佐助好歹跟着他出生入死过，又怎么瞧不出这点区别？

 

「在忍者世界中破坏规则的人被称作垃圾，但是不懂得珍惜同伴的家伙，更是垃圾不如——这是你教我的忍界铁则。」佐助笑看着卡卡西，神色间隐隐可见疯狂之色，「旗木卡卡西，宁可舍弃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同伴的你，一定不会眼看这些暗部为你牺牲。如果你愿意协助我，我就释放——」

 

话尚未说完，银光连闪，几柄手里剑已从卡卡西手中飞射而出，佐助下意识便要避开，剎那间几柄手里剑已从他身侧掠过，发动着写轮眼的他把涂在刃尖上的黑色粉末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眸一沉，回头一看，那几名暗部的臂膀和腿侧都已被刺中。

 

几名族人同样意识到不对劲，手在暗部颈动脉一探，发现人已经死了，便向佐助摇了摇头。

 

不过短短数秒之内，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佐助预设的轨道，他震惊之余，眸中更染上了几分深不可测的锐意，他盯着一派游刃有余的卡卡西，脸上仿佛凝结出了冰霜，森寒扑面。

 

「嘛，总算可以好好谈谈了。」即使以寡敌众，身上负伤，异色双瞳里仍是一片让人凛然的平静，目光一一扫过佐助等人，卡卡西好整以暇地笑了笑﹕「佐助，名册上的资料对不上顶多只会被罚回家反省，谋杀暗部却是妥妥的死罪，就算老师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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