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笼梦》(卡樱/火影忍者同人/长篇/黑暗风/HE) (八)

25                                 

 

    从睡梦中醒来，迎接樱的不是鸟语花香的早晨，而是一连串的宿醉头痛。她皱着眉呻吟了一声，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躺在别人怀里，一双有力的臂膀正稳稳地抱着她。

 

    她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堵结实的男性胸膛，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力。就在她吓得要惊呼出声之际，昏沉的脑袋闪过昨夜的片段，吸了口气稍微冷静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挪开男人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要趁老师还没醒来，偷偷把名册带回去才行。

 

    发现身上的衣服是好好的，她莫名地松了口气，然而想起那个炽热的吻，又不禁脸上一热。

 

    男人忽然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把少女整个压在身下，蹭了蹭白嫩的脸颊，嘴唇很不巧地贴上敏感的耳珠。也不知道是担心男人会醒来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樱浑身重重一颤，心跳剧烈得仿佛要蹦出胸口。

 

    她等了几秒，发现男人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呼吸渐渐平稳，才狠下心轻轻一推，终于把男人推倒在身侧。她起身欲到客厅取文件，冷不防视线对上那张沐浴在晨光下的脸，便再也移不开来。

 

银发男人半趴在床上，那双时而温和时而凌厉的异色双瞳藏在眼帘里，而那高挺的鼻子，形状好看的唇瓣却是她从未见过的，要不是那道醒目的伤疤起了识别作用，她差点以为床上躺着的是别人了。

 

本以为这辈子也无缘一见的秘密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眼前，少女的心莫名地一悸，直到男人的眉心微微一动，她才回过神来，轻手轻脚步出房间，捞起名册便离开上忍宿舍。

 

当大门轻轻关上的剎那，床上的银发男人突兀地睁开眼，恰巧捕捉到那抹受惊小兔般逃逸的纤细背影，眸里划过一丝晦暗之色——

 

下次不会让你逃了。

 

 

樱抱着文件在屋檐上飞掠，举起袖子嗅了嗅，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着酒臭味和男人成熟的气味。

 

她轻皱了下眉，打算洗个澡换件衣服再把文件拿给佐助。好不容易来到春野宅的屋顶，她弯身推开窗，翻身而入，才松了口气，着地的剎那看见房间里那抹熟悉的身影，差点吓得逃回外面去。

 

「你回来了。」黑发少年走近她，黑瞳微瞇，仔细端详着她。

 

「佐助君——」她反射性地微退半步，怎么也没想到佐助首次在她房间现身，便是她彻夜不归被抓个正着的状况。

 

她咬了咬唇，又补上一句﹕「我拿到名册了。」

 

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份文件，然而文件到手这会儿，他和她的心思却都已不在这上面了。

 

虽然没看清她的表情，佐助还是一下子猜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放心，你爸妈以为你还在睡，让我进房间等妳醒来，并不知道你现在才回来。」对于女儿的交往对象，春野夫妇自然热烈招呼，甚至毫不避讳让他走进女儿的房间。

 

可面对那间空无一人的房间，佐助的心微微一沉，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他却渐渐有种熬不下去的感觉。

 

少女才踏进房间，他便瞧见她怀里抱着的文件，嗅到她身上的酒味，也不难猜出少女用了什么手段套取情报。他拧了拧眉，握着少女的肩，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当视线扫过她紧张的脸，略带红肿的唇瓣，黑眸不禁爆出一簇异样的火光。

 

「呜﹗」

 

听到少女的痛呼，佐助才察觉到自己不自觉加重了手劲。他微微松了手，纵使眼底浮现暗涌波涛，但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取走少女怀里的文件﹕「以后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

 

佐助的语气眼神都十分平静，可少女还是感觉到了那一瞬的凛冽，尤其那句「别想太多」听起来似乎别有含义。

 

直到佐助推门离去，樱不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暗暗松了口气。要是佐助追问昨夜的事，她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房门关上的剎那，佐助紧捏着手中的文件，身上那股强烈杀气再也掩饰不下。

 

少女从来都不会个会撒谎的人，尤其是——唇上那明显被肆虐过的痕迹。

 

佐助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了拳，指骨喀喀作响也仿佛毫无所觉，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他才缓缓松开拳，整个人却已全身脱力般倚着门。

 

不会再有下次了，宇智波佐助。

 

反正旗木卡卡西也活不了多久了。

 

 

26

 

    今天是暗部部长给予佐助完成任务的期限，樱恰巧也被纲手指派送文件到暗部，本想顺便到佐助的办公室看看，却不巧碰上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的那个人——

 

    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粉发少女本欲躲到转角处，可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来得及转向，目光已经对上银发男人，她脚步不觉一顿，心跳忽而漏了一拍。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映得银发男人脸上那抹和煦笑意更是温暖人心，明明他的姿态一如既往温和，不知怎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少女却莫名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银发男人似是没察觉到粉发少女的表情变化，笑了笑道，「樱，那天晚上老师喝醉了，一觉醒来你已经不在了。」

 

    随着男人吐出一字一句，被黑色面罩裹住的唇瓣微微张合着，少女盯着那优美的唇形一阵出神，情不自禁想起晨光下那张充满成熟男性味道的俊脸，即使此刻无法窥见男人的面容，她也清楚记得男人柔软双唇的形状和气味——

 

    男人习惯性地摸了摸一脸呆楞的少女的发，另一手摸着自己下巴，一脸疑惑，「该不会是老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吧？」

 

    少女的脸腾地一红，努力忽略男人温柔的碰触，被那只修长大手抚过的地方却还是一阵发烫。心中暗暗庆幸男人对那夜里的事似乎并无记忆，她微垂着头，故作不悦地道﹕「老师喝了几杯就倒头大睡了，害我一个女孩子还要把你抬进房间里，那样很累的好不好？」

 

    卡卡西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瓜，「像你这种能一拳粉碎大石的女孩子哪有这么容易累。」说完深邃的黑瞳一凝，弯成月牙状，男人微微倾身凑到她耳边，嗓音低沉醇厚，仿佛情人低语般温柔﹕「好了别气了，老师会好好补偿你的。」

 

    少女只觉耳朵都要烧起来了，怎么老师今天一举一动都仿佛透着一股异样的性感魅惑？她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作贼心虚，甚至不敢接话。

 

    虽说偷走文件也是为了不让卡卡西惹上麻烦，但少女还是第一次欺骗自家老师，这几天早就被浓烈的愧疚感折磨得夜难成眠，即使是开玩笑，又哪里做得到反过来让男人补偿她呢？

 

    她想了想，瞥了卡卡西的面罩一眼，故作轻松地道﹕「原来老师有喝醉就拉下面罩的习惯，要是被鸣人和佐助君知道我那么轻易就看见你的真面目，一定嫉妒死了。」

 

    男人的目光往少女的粉唇上轻轻一瞥，眼眸一深，「那，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俩之间的秘密了？」他的嗓音轻快，却又略带呢喃，听着有几分玩笑，却又让人无法忽视语气中的认真。

 

    少女浑身微微一僵，对上男人平静的黑瞳，心思又拐了个弯。卡卡西一如既往的从容不逼，似乎丢失文件一事对他影响不大，她暗暗思索着该怎么旁敲侧击，好试探一下，但毕竟套话不是她的专长，一时半刻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下一瞬男人已轻戳了戳她的眉心，「总是皱眉很容易老呢，」一句话成功惹来少女自然而然的怒目，卡卡西一笑，「放心，老师不会说出去的，笑一笑？」

 

    这种仿佛逗宠物一样的方式算什么呀真是。少女冷冷瞥了他一眼，却在他蕴含戏谑的目光中破了功，终是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呀，我又不是帕克。」

 

    卡卡西没有接这句话，而是点头问道﹕「樱是来找佐助的？刚好我也有点在意这个任务，一起过去？」

 

    卡卡西这样说，樱也无法推拒。两人并肩而行，她有点紧张地小心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注意到银发男人眸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好戏正要上场呢。

 

 

27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樱和卡卡西很自然在门外不远处停步等候。门内隐约传来暗部部长压低的声线，樱听不清内容，却读出了暗部部长话里的怒气。

 

    「……这名册的内容似是而非，要不是我发现当中的可疑之处，等递上去五代目那儿展开调查，对木叶造成的损失之大，并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佐助轻抿着唇，眸底寒光隐现，到此地步他自然明白到一切都是卡卡西的布局。故意使他相信真正的名册在上忍宿舍里，千方百计让樱把名册拿到手。他本还有些怀疑，然而这几天他把名册带在身上，宇智波大宅和办公室同时有被搜索过的痕迹，本以为那是卡卡西想要取回名册，殊不知那只是让他相信名册是真货的诡计——

 

    见他脸色不善，暗部部长极轻地摇了摇头，虽未说什么，却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有力。

 

    佐助根本无从辩解，难道说他故意去卡卡西家里偷了一份伪名册再交给暗部部长吗？

 

    本以为这次能赢得口碑和暗部部长的支持，在暗部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就能逐步把宇智波族人安插进来……不慎走错了一步棋，如今他离这一步越来越远，连从前所下的苦功也几乎统统白费。

 

    忽然一阵轻巧的敲门声传来，卡卡西走进办公室内，左右环顾了一下，从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暗部部长，那正是他当初亲手交给佐助的那份名册。

 

    暗部部长翻了几页，便把名册交给卡卡西，语气略显生硬﹕「我回头跟五代目说，这任务交给你处理了，」他转向佐助，神色严厉地道，「佐助，你且暂停工作，回家好好反省。」

 

    佐助忍住看向卡卡西的冲动，暗暗握紧双拳，低声答道﹕「我知道了。」

 

    暗部部长离去后，樱立即走进办公室，看见佐助阴沉的脸色她不无心疼，却又没法不在意刚刚目睹的一切。看样子卡卡西早就把名册交给佐助了，那为何佐助又要让她去老师家里拿所谓的副本？

 

    一时间樱和佐助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卡卡西轻咳一声，笑着说﹕「好了，这事老师会处理的，都别苦着脸了。我们三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要一起吃顿饭么？」

 

    满腹疑团的少女听到这句话，双眸顿时亮了起来，佐助接收到少女期待的目光，不由眸光一凝。她进门时一脸疑惑，要是再不答应卡卡西的邀请，只会让她的疑心更重。

 

    他不想让她知晓他和卡卡西并不是吵了场架那种程度的不和，而是非你死即我亡的局面，这事再深挖下去，难保她不会发现鸣人是死于他手中——

 

    思及此佐助不得不点头，虽然心里早恨不得杀了银发男人，一路上却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听着樱和卡卡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卡卡西撩开一乐拉面店的门帘，佐助不由眸光一沉，这时樱已跟着卡卡西进门，不忘回头招呼道﹕「佐助君，快进来。」

 

    佐助踏着机械式的步伐走进去，只见樱和卡卡西已坐下来，那正是十二岁那年他们惯坐的那一桌，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卡卡西故意不坐在边上鸣人惯坐的那位子。

 

    盯着那张空椅子出着神，佐助仿佛能看见那总是咬着筷子，边跟他斗嘴边呼噜呼噜地吃拉面的金发少年——

 

    「……佐助君……佐助君，你还好吗？」

 

    少女略带焦急的呼唤传进耳里，黑发少年定了定神，缓缓走向少女身边的位子坐下，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他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能撑住。

 

    这时坐在少女另一边的卡卡西已经点好菜，微笑着说﹕「佐助放心好好休息，名册的事老师会处理的。」

 

    这话听在樱和佐助耳里，完全是两个意思。以卡卡西精明的头脑自然已猜到名册是她偷走的，樱看向卡卡西的目光带着愧疚之色，男人只是轻揉了下她的发，没再说什么，那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佐助听到的含义却是这里再也没有他什么事了。

 

    这时老板把三碗色香味俱全的拉面分别放在三人面前，「拉面来了﹗说起来很久没看见鸣人了，感觉很寂寞呢﹗」

 

    「鸣人出任务了啊，等他回来一定会天天来报到的。」粉发少女笑着说。

 

    看着粉发少女的笑靥，佐助捏紧筷子的指尖隐隐泛白，银发男人轻瞟了少年一眼，笑眯眯地道﹕「嘛，我们就替鸣人吃了吧。」

 

    「鸣人那家伙每次来都要吃上三大碗，等他回来了我们四个人再来吧﹗」少女眼里满是憧憬。

 

    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笑容总是充满朝气，无论遇到什么都决不放弃勇往直前的金发少年。

 

    佐助缓慢地将拉面送入嘴里，细细地咀嚼。那记忆中略带油腻的口味，今天吃来不知为何有些偏淡了。不过也是，世上哪里会有永恒不变的事，就如同他的身侧，再也不会有一边拍着他的肩一边偷抢他碗里叉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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