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笼梦》(卡樱/火影忍者同人/长篇/黑暗风/HE) (六)

19

 

    夕阳的暖芒从窗外透进来，照在皮肤上暖暖的甚是舒服，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粉发女孩却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宁静，只闻规律的呼吸声，偷瞄了埋首在卷宗的黑发少年一眼，樱故意伸展四肢，变换坐姿，所发出的轻细声响却未吸引到少年的关注。

 

    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她紧紧抱着抱枕，盯着少年俊秀的侧脸，最近那双平静地看向她的黑瞳，偶尔会迸射出她无法理解的激烈火光。从一名普通暗部到副队长，再晋升到队长，拥有自己的办公室，少年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而随着他越加意气风发，少女便自觉越发看不清他。

    

少女暗叹口气，站起身看了连姿势都没改变的少年一眼，踏着无声的脚步开溜，手还没碰上门把，身后便传来少年低沉的嗓音﹕「樱，坐下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去。」

 

语调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樱的动作顿了顿，转身面对佐助微笑道﹕「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佐助君好好工作吧。」

 

少女脸上的呆滞太过明显，佐助不由有些在意她这般微妙的反应，但佐助从来不是想太多也不是任由主动权脱离自己的人，沉默片刻便道﹕「樱，过几天暗部有一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

 

他对宴会毫无兴趣，但参加者都是木叶的高层，那有助于他了解木叶的状况，再说少女最喜欢吃了，带她一起去，既能陪陪她，又能让她吃一顿好的，暂时还抽不了身的他也只能这样了。

 

樱楞了楞，这宴会她去过几遍，但每次都是跟卡卡西一起去，佐助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见少女一脸纠结，佐助以为她在担心衣服的事，轻揉了下她的发，道﹕「衣服我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明天就会有人送到你家里。」

 

都早已想好让人送衣服到她家里了，樱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拒绝。但是——她定了定神——跟佐助一起出席宴会，自然是以女伴的身份，想来也是她期待已久的事，她干嘛要想怎么拒绝﹗

 

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少女旋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不用了，上次老师送我的衣服还能穿……」樱不是出自大富之家，更非什么权臣贵族，衣服穿过一遍就不再使用的观念自然是没有的，想想卡卡西送的那件礼服摆在衣柜里也是积尘，增加点出场率貌似也是挺不错的选择，还节省。

 

樱想得倒是美滋滋还有些沾沾自喜，但那模样看在黑发少年眼里却变了调，他眼神旋即微微沉了下来，温柔抚摸的手势不变，语气却有些硬﹕「送出去的礼物哪有退还的。」

 

少年逆光而立，夕阳晕染出他模糊的轮廓，此刻两人靠得极近，樱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本能地退了一步，没敢说下去，朝他点点头便匆匆离去。

 

即使没说好，跟卡卡西一起出席宴会已是两人的默契，樱只好硬着头皮到上忍宿舍跟卡卡西说一声，本以为男人得知她要换男伴会稍微吃惊一下，岂料他听了只是淡定地翻着小黄书，道﹕「好像不久前才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不管怎样都不会丢下老师，果然恋爱中的女孩的话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少女自知理亏，脸上微微一红，问道﹕「还有谁能陪老师去吗？」

 

卡卡西看了女孩一眼，摇摇头道﹕「一个人赴宴也不错，省得跟某人一起去，整晚都只能围着甜品桌打转。」

 

努力压下微微弯起的唇角，少女粗神经地不去思考为何自己心思涌出一丝得意，像老朋友般笑着说﹕「一个人去宴会是挺无聊的，要不结束之后我回来做秋刀鱼给老师吃？稍稍当作抛下你的安慰又如何。」

 

「嗯。」卡卡西合上书本，黑瞳半垂，平淡的语调就像询问她是否已吃过晚饭般轻松﹕「樱，要是除了佐助以外，还有宇智波族人在世，对木叶是利还是弊？」

 

少女一怔，犹豫了一瞬才道﹕「哎，这怎么可能呢？」乍听到卡卡西的问题，她的第一直觉比较倾向「宇智波对木叶有害」，不过想到尽弃前嫌，为木叶出力的佐助，她又不忍再往深处想。

 

「说的也是。」

 

卡卡西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桌上轻敲着，面罩下的唇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20

 

    摆放在宴会场地门前的艳红地毯并不长，在樱眼里却似有千里之远。眼看一个个穿着华丽的女郎踩着高跟鞋轻松走过，粉发少女双眸由衷地流露出欣羡之色，为什么她就是不能跟高跟鞋好好相处呢？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尽管她已在双脚贴满胶布，皮肤还是磨出了些许血红。

 

    少女皱了皱眉，忍着痛跟上黑发少年的脚步。收到男友送的衣服鞋子时，她也想过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一穿高跟鞋便会走不好，也不喜欢黑色长裙，但考虑到这是男友第一次送自己礼物，要是嫌这嫌那似乎不太妥当，抱着硬撑一晚上便过去的心态到来，才走了十分钟的路，已觉得双腿麻软，快要失去知觉。

 

    走进宴会厅，佐助便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对于有过叛忍经历的他来说再正常不过，只是——冷淡目光轻轻扫过，只见银发男人慵懒地倚在墙边，手势温柔地轻晃着高脚杯，似对这种宴会乐在其中，感觉到佐助的视线，还不紧不慢地回以一抹有礼温和的笑容，但在佐助看来，那似乎更像一种难以言喻的挑衅。

 

少年回以冰冷的眼神，握着女孩的手臂来到餐桌旁。女孩把精美的餐点往嘴里送，脸蛋却皱成一团，不久佐助注意到她怪异的站姿，扶她到旁边坐下，问道﹕「是鞋子不合脚？很疼么？」

 

    佐助的眸色沉了沉，暗怪自己不够细心，樱却会错了意，连忙摇摇头道﹕「没什么，也不是很疼。」

 

    就在佐助蹲下身打算脱下少女的鞋子时，不远处传来暗部部长的呼唤。樱微微一笑﹕「佐助君，你先过去，我在这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不多不少开始了解到少女不愿麻烦自己的心思，佐助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一边伸手揉着她的发一边整理着领带﹕「不是怪你，」说着又看了一眼她的脚，「我很快回来。」

 

    暗部部长带着佐助穿梭在宾客之间，一开始遥遥相隔的两人还能对上彼此的视线，但随着越来越多人来到宴会，不过几个顾盼，她便再看不见他的身影。宴客大厅灯火璀璨，华丽舞池人影成双，连夜幕都映出几分浅浅光晕，饶是这般美丽如画，她却头一次生出格格不入之感，所有熟悉的面孔都仿佛从未见过。

 

    她再也待不下去，直到一拐一拐地步出大厅来到花园，远离了一片喧嚣才松了口气。脱下鞋子，她蜷缩在舒适的长椅上，不久便沉沉入睡。

 

    卡卡西本还盯着佐助，直到一身盛装打扮的紫乃来到他身边，看好戏的眼神让他下意识寻找起少女的身影，耳边已经传来紫乃压低的嗓音﹕「你要找的人在花园。」

 

    见紫乃一脸「快答谢我」的得意表情，卡卡西不禁失笑，「你弄错监察对象了吧？」

 

    「这是特别服务。」紫乃眨了眨眼，微弯的唇角多了几分促狭的意味，举杯与他的轻碰，「小女孩换了男伴，怎么你看起来还是不痛不痒的？我还以为可以看到旗木卡卡西稍微在意的表情。」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从容不迫。」

 

    褪下木叶第一技师那层镇静的皮囊，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卡卡西浅浅一笑，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尽，离开衣香鬓影的大厅，缓步走向花园。

 

月光轻轻洒下一片醉人的夜色，花香四溢，间或只闻微风吹动树叶的细响，跟熙熙攘攘的宴会厅仿佛两个世界。

 

偌大的花园内只有三两对男女在喁喁细语，足有一人高的矮树丛成了天然的屏风，为恋人们保留了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

 

卡卡西很快便找到在僻静一隅熟睡的女孩，穿着无袖黑色长裙的她紧紧抱着自己双臂，在睡梦中仍一抖一抖的，男人不禁轻吁了口气，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不一会女孩的颤抖平服下来，银发男人蹲下身，捧起女孩的脚丫仔细察看，异色双瞳倒映着点点温润的月光，那神情仿佛在呵护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落在小巧脚丫上的手劲极轻，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每个细小的伤口，在这样温存的触碰下，睡梦中的女孩不禁发出满足的喟叹。

 

小小的脚丫刚好盈满他掌心，粉嫩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血管，那并不是一双完美的玉足，有点浮踵，足趾过于圆润，却充满着粉发少女健康可爱的味道。

 

夜凉如水，男人却莫名地感到躁热，掌心似是快要烧起来，呼吸也渐渐急促。

 

轻瞄一眼女孩甜美的睡容，男人在积累的妒火催逼下俯下脸，唇隔着面罩印在女孩的足趾上，虔诚地啄吻着那些细碎的伤口。

 

当男人的唇贪婪地攀上细白的小腿肚，女孩敏感地轻颤了下，揉了揉眼，从睡梦中醒来。

 

 

21

 

脚心有点烫，一阵酥酥麻麻，少女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踢动着腿，却无法挣开坚固的桎梏。一惊之下她睁眼一看，见卡卡西正握着自己的脚丫不知在做什么，脸颊不禁微微泛红。

 

「老师，你在干什么？」

 

    银发男人仰头看着少女，平静的眸里已找不到半丝波澜，他从善如流地放开她的脚丫，语带取笑地道﹕「来看看猪蹄长什么模样。」

 

    「我的脚肿成这样，你还笑我﹗」女孩撅唇看着取笑自己的不良老师，一晚上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明明不习惯穿高跟鞋，却又要勉强自己，这算不算自作自受？」男人眼眸低垂，轻浅的笑声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女孩自然没听懂他的一语双关，自顾自地道﹕「这是佐助君送我的嘛，他又不知道我不习惯穿高跟鞋。」想起待会还要穿这双鞋回去，她明媚如春风般的脸庞不禁黯淡下来，本欲向卡卡西抱怨，但想到男人对自己跟佐助交往一事抱持保留态度，微张的红唇便又抿起。

 

    这条路是她选择走的，事到如今就算痛也要坚持走完。

 

    「干嘛摆出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卡卡西起身敲了敲女孩的脑袋瓜，对上她恼怒的眼神，不禁笑道﹕「先闭上眼睛，我数三声，再睁开眼睛。」

 

    「干嘛？」少女马上一副戒备的小模样。

 

    「你闭上眼睛不就知道了？」卡卡西失笑。以他的身手，真要对她做什么，那可不是一脸戒备就能应付的问题。

 

    狐疑地看着他好久，可惜无法从他无辜的表情发现些什么，樱努了努嘴，依言闭上了眼睛﹕「不准捉弄我。」

 

    倒数完毕，少女皱眉睁开眼，赫然看见男人掌心上多了两只小巧可爱的白色鞋子，鞋后跟有一双精致的蝶翅，设计优雅又不失少女的韵味。

 

    女孩定定地看着那双漂亮的鞋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心头涌动的感觉太复杂，樱甚至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如果你想问是什么时候买的，那么答案是，我知道你换男伴之前，至于为何会带在身上，姑且算是老男人的直觉，以及对自家倔强小丫头的了解。」说着，大大方方把鞋子放到她手上。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此时此刻的这一份体贴，与其说让樱感觉到关怀，还不如说她莫名感觉到了一些额外的情愫。但是——伸手接过那双鞋，少女并不敢看向卡卡西——她有点不敢相信，甚至都没法像平常那样埋怨他﹕「如果我一直忍着……这双鞋你岂不是要拎着回去了？」

 

    这算委婉地表达内疚和谢意吗？凝视少女发顶的目光终是漫上了几分认真﹕「嘛，拎着来了，拎着回去也没什么，」清楚地看到少女的手顿了顿，卡卡西眼底浮现一丝满意，「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用上了，也不枉费我特意去买，不用被我雪藏在家里，鞋子应该也是很开心的。」

 

    明明是玩笑的语气，听在樱的耳中，确实莫名一酸，她抬头瞪了他一眼﹕「就算不是宴会也能送我的嘛，老师的礼物我肯定收的﹗」

 

    习惯了少女的要强，卡卡西微微一笑，出其不意地蹲下握住她的脚丫，在她还没来得及抗议前，已快速地为她套上鞋子。

 

    女孩虽觉得这举止过于亲昵，但鞋都穿好了，再说只会更尴尬，嘴巴微微张了张便又合上。

 

    「你不在宴会厅里佐助会担心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糟了﹗」樱这才想起自己答应在宴会厅里等佐助回来，一拍额便往宴会厅的方向冲去。

 

    男人注意到她举步维艰的步姿，不着痕迹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当师生俩步进宴会厅，应酬过后寻找少女许久的佐助在看到银发男人亲昵地扶着少女的画面，黑瞳随即一缩。

 

    真正让他错愕的不是两人亲密的动作，而是女孩没有丝毫小心翼翼的神情，连眼底都透出一股舒惬，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不适。

 

    佐助快步迎了上去，没再看卡卡西一眼，只是把少女拉回怀中，问道﹕「你到哪儿去了？」

 

    「佐助君，我本想到花园透透气，不知不觉睡着了。」女孩吐了吐舌。

 

    银发男人似笑非笑地瞥了少年一眼，视线又落到少女手中那双高跟鞋﹕「佐助，你还是先带樱去把高跟鞋放起来吧，穿一双拎一双，被人注意到了，这丫头也是要脸红耳赤的。」

 

    比起樱穿着明显是卡卡西送的鞋子，更让佐助恼火的是卡卡西话语间丝毫不掩饰的嘲笑之意，以及那种对樱了然于心的把握淡定。

 

    「谢谢老师费心了。」语气微扬，佐助在「老师」二字加重了语气。

 

    卡卡西语气如常，倒是佐助那个加重的语气似乎也不加掩饰了，樱楞了楞，有些担心地望向佐助。

 

    佐助只对她温柔一笑﹕「你的脚还在痛，我先送你回去。」

 

    说完，也不等樱答应，更没再跟卡卡西招呼几句，拉着她的手便向大门走去。

 

    樱有些无奈也有些意外，趁佐助跟人打招呼时急急忙忙回过头，卡卡西像是早料到一样，对她浅浅一笑，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