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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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同人写手,爱狗血,喜欢挖坑填坑就(。ì _ 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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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忍者 春野樱中心,包括佐樱、鸣樱、卡樱、SAI樱、蝎樱、我樱、宁樱、鼬樱、七班……
#BF(战栗杀机) A英
#NANA 娜奈
#夏目友人帐 的夏

欢迎勾搭,求多留言陪人家聊聊 (*≧ω≦)

《狭缝》(sai樱/《囚婚》衍生/中篇/HE)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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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相遇以前,我已见过她。在正式加入七班,成为宇智波佐助的候补以前,我曾跟踪过、调查过七班里的每一个成员。这是我的习惯,仔细地观察然后冷静分析,必要时可以利用对方的弱点,让自己完成任务。那是根的信条,也曾经是我人生的全部。

春野樱,忍者编号012601,中忍,医疗忍者,师承火影纲手,隶属第七班,专长是怪力和医疗忍术。跟踪了她几天之后,观察她在工作和任务方面的表现,我在她的报告里加入了「冷静聪明,意志坚定」八字。

在初遇那天,她的拳头狠狠地打破了这个评语。当脸颊传来火烧似的痛感,对上她那双冒火的碧眸的剎那,我发现自己看走眼了。这女人表面上很爱照顾人,总是在劝阻冲动的鸣人,其实她骨子里比鸣人还要冲动。

应该说,每当有人按下「宇智波佐助」这个开关,她的冷静便会荡然无存。

她那拳打得我的脸肿起老半天,也在我的面具上击出了一条浅浅的,微不可察的裂缝,后来那条小小的裂缝终伸展至无法修补的地步。

冲动暴力、感情用事的女人,这是我对她的第一个印象。

慢慢地,我又推翻了这个印象,其实她并不感情用事,只有触及她的软肋,她的感情才会泛滥决堤。她个性坚强,从不依赖别人,却在我面前几度脆弱流泪,为的也是同一个人——宇智波佐助。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小时候在暗部接受训练,团藏大人曾谆谆告诫,说不能习惯任何事物,否则一旦上瘾,会很难戒掉。当然团藏大人这说法是为了扼杀暗部的感情,因为一旦习惯了,就会生出感情,而感情对于暗部来说,只会妨碍任务的进行。而我在各项心理素质的训练里,成绩都是最顶尖的,团藏大人就是看重我的才能,才会将我安插进七班,可是后来的种种变故却证明他所托非人。

只有代号,没有名字的我,竟在她一声又一声暴怒的呼唤里,习惯了「佐井」这名字,也在不知不觉间扮演着他们的同伴佐井一角。我每天都用着她所说那种「欠揍」的笑容,吊儿郎当的叫她丑女,有时甚至忘了自己是别有用心的暗部。

我对她的印象一天一点在转变,随着我一天比一天高调的挑衅,她挥过来的拳头也越来越狠,很奇怪的,她打的越用力,我反而觉得她更能接受我这个同伴的身份。

听说初生的动物都会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母亲,当一个从来都不懂得感情为何物的男孩,遇上一个以「一辈子都是爱的人生」为信条的女孩,第一次尝到被关怀照顾的温暖滋味,本能地汲取着那熹微的,一直向往的光源,当察觉到的时候,已彻底陷落了。

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是在跟她说出鸣人的苦心,希望她更为鸣人设想的时候。她透明的泪珠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落下,泪水落在地上滴答的轻响,悍然刺穿了坚硬的外壳,一股陌生的疼痛缓缓钻进了我的心脏。我忽然弄懂了自己的心,我这样说不全是为了减轻鸣人的负担,其实我更希望她放弃宇智波佐助。

只有在挂着朝气蓬勃的表情时,那张脸才稍微看得过去,她不适合掉泪,那真的太丑了。为了不让那张脸变得更难看,我首次找到了任务以外的目标,就是守护她,不让她伤心落泪。

从起初的懵懂、不解世事,慢慢转变成今天的冷静理性、进退得宜,她是最惊讶的人。她永远都不知道我的成长其实是无心插柳,那只是为了待在她身边,不经意的累积而成的。

世上从来没有公平这回事,也没有如果。在她的世界里,宇智波佐助永远是最初和唯一,而我是个迟来者,这是事实之一。我拥有一张像宇智波佐助的脸,注定要当他的影子,这是事实之二。

鸣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佐助是她最爱的人,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在她的心里,我仅占一隅。只要下错一子,假若这卑微的思慕被她发现,连眼前仅有的光明也会化为乌有。

天天捧着一杯满满的水,却不能让杯中的水溅出,不得已的,我学会了隐忍。

 

在她落泪时静静陪在她身边,在她闷闷不乐时故意叫她丑女,让她在挥拳的剎那恢复元气,在她嘴馋时陪她吃一碗美味的红豆汤,在她生气时听她吐槽,当一个乖乖的聆听者。

我可以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就在我以为一辈子就只能这么过的时候,伴随着忍界大战结束,佐助的归来在我和她的生命里掀起千尺巨浪。

有一种人天生就注定站在人群的顶峰,像发光体般掠夺所有人的注视和仰望。

不管佐助有没有背叛木叶,有没有舍弃过同伴,有没有动过杀她的念头,甚至他多干了一百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好,她对他还是始终如一。她拥有一双倔气坚毅的眸子,却在对上他的剎那,化成一泓碧绿无波的暖池,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在见到归来的佐助时,脸上那抹揉合着惊喜和满足的笑靥,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明亮。

战胜归来又受了伤的佐助住进了医院,昔日的同伴春野樱顺理成章地扛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于是种种流言开始在木叶里流传着,说春野樱多年来的单恋终于得到回报,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次她一定可以和宇智波佐助开花结果云云。那些嘈杂的声音在耳窝里聚集成一个风暴,轰得我的耳膜隐隐泛痛。

她不可能会属于自己,只要陪着她就好。

年年月月,一直说服自己抱着这心态待在她身边,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流言,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埋藏在我心底深处,连自己都不敢碰触的欲望——被得不到的绝望折磨着的同时,我其实极度渴望她。

在心房被狠狠撕裂的剎那,我听到了欲望的呼唤。

我最后还是去了医院,就算明知道她细心照顾宇智波佐助的画面会刺痛我的心,我还是来了,因为我想见她。

当看到她神不守舍地捧着一盘发黄的苹果,从佐助的病房中走出来,没有发现我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我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想让她永远都无忧无虑地笑着,却又自私地希望她别投进佐助的怀抱,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在心痛的同时却暗暗松了口气。

我在她面前站定,她还是一无所觉。我暗叹口气,略略趋前,让两双鞋尖几乎对上,俯头直视她无神的双眸,微笑轻唤﹕「丑女。」

「佐井,是你啊。」她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尖细的脸庞清楚地写着「心乱如麻」四字。

不管佐助身处千里之远的战场,还是近在春野樱咫尺,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撩拨她的情绪。她就像他掌中的扯线玩偶。他要她哭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他要她倒下,她便站不住脚。

我暗暗咬牙,一把夺去她手中的盘子,将冰凉的果肉送进口中,明明是甜腻的,在果肉跟舌尖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淡淡的酸味在口腔漾开,滞留着久久不散。

「佐井,不要﹗」她急急地抓住我的臂膀,有点懊恼地道﹕「那个放在桌上太久了,吃了要是闹肚痛怎么办?」

看着那张满溢着担忧的脸,感觉自臂膀上传来的温暖肤触,我的心不禁一悸。

轻轻拉开她抓住我臂膀的手,我微笑道﹕「现成的医院,还有妳这个丑女医生在,就算真的闹肚痛,妳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噗的失笑出声,道﹕「我才没空理你,找个美女医生来救你好了﹗」

「不需要。」我低声呢喃。

「什么?」

「没什么。」我抬头一笑。

「佐井,那是……给佐助君的。」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侧面,向来灵活的碧眸染上了痛苦的阴霾,我的心紧揪着,几乎透不过气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锐怒气在心底冒起。

宇智波佐助,你凭什么将别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此屈辱的、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

宇智波佐助,你凭什么?

 

今夜是忍界大战的庆功宴,身为大功臣的鸣人和佐助分别坐在纲手左右,接受众人的敬酒道贺。

熊熊的篝火染红了半个夜空,火光将一张张脸都照得通红,震天的笑闹声回荡着久久不散。战后的和平就像是迷雾中的一束曙光,照亮了众人的心,千百人之中就只有一个傻瓜在粉饰太平。

我习惯坐在她的斜后方,这样可以不着痕迹地照看着她。摇曳的火光将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恍惚的光影、堆笑的容颜掩不住她的憔悴,她将酒当成是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到后来简直是用倒的。

我徐徐起身,正想上前阻止她喝下去,却发现她的视线正穿过人群落在佐助身上,那双绿翡翠似的眸子黯淡得像是无星的黑夜。我暗叹口气,握了握拳坐下,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感到自己的心快要被掏空了。

宴会过了一半,她摇晃着身体穿过人群,我上前扶住她,带着她离开热得怕人的大空地。远离了拥挤的人群,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呼吸畅顺了些。我脱下外衣披在她纤细的肩上,她忽然紧紧地抱住我,颤抖地抓着我的衣袖,叫道﹕「不要走﹗」

冬夜的风冰寒刺骨,被她抱住的剎那,我的身体却热了起来。她抬头,美丽的眸子瞅着我,如此的专注、如此的绝望,那熟悉的眼神像是利刃般狠狠划破我的心。

在遇见她以前,我觉得长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现在我却深深恨起这张脸来。

我深呼吸了下,缓和几近爆炸的情绪,轻抚她柔软的发丝,道﹕「回家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佐助君,你留下来,不要走好吗?」她像个孩子般哭闹着,紧紧地抱住我不放。

原来她也看出来了。佐助不会甘于在木叶当一个普通的忍者,他就像一只向往翱翔天际的飞鹰一样,早晚会飞离木叶,寻找属于他的一片天。

温热的泪水濡湿了我的衣襟,灼痛我的皮肤。我任由她伏在我胸前哭着叫着,暗暗庆幸刚才没有阻止她喝酒,要是不让她将这些积压的郁闷发泄出来,她非生一场大病不可。

「佐助君,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佐助君,让我跟着你,我已变得很强,我会保护你的……」

我搂着虚软无力的她,试图将脑袋放空,隔绝那些蔓延在空气里,既炽热又温柔的告白,可是从她口中逸出的字字句句像一把锋利的刻刀,直刺破耳膜,在我的心里镌刻出一个又一个刻痕。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已被寒风吹得彻底冷却,她顶着两只红眼睛看着我,用哭哑了的声音道﹕「佐助君,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吗?」

我看着她期待的表情,习惯性地勾唇,柔声道﹕「好。」

她笑了,美得像是一朵沐浴在雨露里初绽的鲜花,我不自觉屏住呼吸,直到她依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才回过神来。

 

第二天,明媚的晨光柔和地洒进屋里,她的眼帘跳动了下,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双手按住太阳穴,五官全皱在一块。

「好痛……」

我递上一杯醒酒汤,道﹕「喝下去,头就没那么痛了。」

她接过杯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佐井,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笑着轻敲了下她的头,道﹕「妳真会给我添麻烦,不会喝就别喝那么多。昨晚大家都在忙,火影大人吩咐我送妳回来。」

她摸了摸被我敲痛的脑袋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沉,道﹕「佐井,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有啊。」我微笑。

「我说了什么?」她的脸色一白,双手紧揪住被单。

「妳哭着说﹕『佐井,我发誓再也不会揍你了。』」

她噗哧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才不会这么说﹗」

「我先走了,妳好好休息。」

在我快要关上门的剎那,她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佐井,谢谢你陪着我。」

我回头一笑,向她挥了挥手,逃也似的离开了春野宅。

每分每刻都要保持清醒,跟想拥抱她的欲望拔河,我早已疲累不堪。何时我才能像她那样,将心底的感情吶喊出来?

 

即使丑女在场,亲耳听到纲手说佐助会离开木叶,恐怕她心情之复杂也尚且不如我。

宇智波佐助一旦离开木叶,他和丑女之间仅有的联系也会被切断,丑女的单恋注定没有结果。乍看来好像对我很有利,但事实上我没多少闲功夫庆幸他的离去,光是想到丑女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就已够让我担忧了。

即使佐助走了,丑女也不会就此放下他的。

有时我会觉得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同样的爱着不可能会爱上自己的人,却又压不下伸手触碰的欲望。

我跟佐助是两条并行线,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但这个人似乎有着影响我人生的魔力,在他离开木叶的那个晚上,既定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那夜,我拒绝了一个女忍者的表白。我其实没有刻意排拒丑女以外的女性,可是看过丑女凝望佐助那种专注的眼神后,那些女忍者热情的告白丝毫打动不了我。我怀疑她们对我到底有多了解,要是她们发现我的温和笑容是假的,身体里装着一颗冰冷的心,还会喜欢我吗?

她们不可能像丑女那样,单凭我嘴角勾勒的弧度就能判断出是真笑还是假笑,边骂人边挥拳,却包容了空洞冷漠得连我都接受不了的,那个真正的我。

看着女忍者哭着离开,我心里暗叹口气,在转身的剎那,我看到了她。

自从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以后,我对一切有关情啊爱啊,宇智波佐助的话题都是能避则避,就是怕会从她口中听到「佐井也该谈恋爱了﹗」,「佐井有喜欢的女孩吗?」那种话,我还未坚强到足以面对她一点也不爱我这个现实的同时,还能笑着跟她扯下去。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她丢下一句「找一个有好感女孩交往试试看」,溢满担忧,毫无杂质的澄澈眼神,将藏在我心里的伤口扯得鲜血淋漓。

也许是佐助的离去让我死灰似的心燃起了一点希望,也许是被她的话所刺激,我忽然不想再做那个总是冷静的、隐忍的佐井。我想让她知道,我谁都不要,就只要她。

一股莫名的火气在心中轰地燃烧起来,我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我说喜欢她,在她眼里的我,会不会变得有一点不一样?

与其一辈子待在她身边,当一个平平无奇的佐井,我宁可亲手毁了这一切,让她永远记住此刻的我。至少在我说喜欢她的剎那,我在她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赌了。

我说出佐助离开木叶的消息,跟她告白,要她去追佐助。

在根里面锻炼出来的敏锐触觉与冷静头脑,再加上待在七班这段时间对人心的揣摩,我发现只要仔细观察推敲,事情总是一如我所料般发展,极少脱出掌握。即使如此,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笃定的心还是动摇了……佐助会不会带着她一同离去?难得的心乱令我无眠到天明。

第二天,我在街上找到了一身脏污,哭成泪人的她。就着清晨和煦的光影,我在无边无际的绝望里,看见了一丝狭缝,那么一点点的空隙,俨然已是我所能把握的全部。

没有毁灭,哪来的重生?

她被狠狠拒绝是意料中事,就只有这么做,她才可以脱离痛苦的泥沼。我舍不得再看到那个被宇智波佐助折腾得不像春野樱的她。就痛这么一回,只要她对宇智波佐助死心,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佐助离去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足足躺了七天,我没有跟鸣人一起去看她,只是在医院外面守了整整七夜。毕竟那天我才跟她告白了,我不想让她心烦。

第七夜,她发现了藏身在外面的我。当我在病房为她擦干雨水时,她忽然哭着扑进我怀中,我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加速,心脏彷佛快要爆炸。

当她问我那天的话是不是还算数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我有打算乘她脆弱的时刻钻进她的心里,却从没想过会如此顺利。

直到她沉沉睡去,我还是紧抱着她舍不得松手,就怕这只是个梦。

——睡吧,我会永远陪在妳身边。

——我不会让妳痛让妳伤心,即使是一点点也好,我也想让妳感觉到妳给我的,那种软软的热乎乎的感觉。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飘雨的夜晚,窗外淅沥的雨声是世上最动听的音符。多年以后,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也彷佛能嗅到她粉色发丝上那股好闻的清新雨香……

 

罩在头顶的天空变得格外辽阔,蓝得如同明净的海水,无比柔和静美,偶尔飘过的几朵洁白云朵,轻飘飘的,撩拨得人心一阵温软。

雨后地上铺满细细碎碎的粉红,水水的,软软的,彷佛易碎的琉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腻人的甜香,触目所及皆是澄明的颜色。

多年来一直维持着的步调轻快起来,我避着一地芬芳,足尖几乎没有沾地,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似的,才分开几个小时,我已迫不及待想再见她。

当那颗毛茸茸的粉球撞进视线里,我的嘴角随即不受控制地扬起。

「丑女。」

她最近似乎习惯性地心不在焉,直到我站定在她面前,她的视线从我的鞋子缓缓挪移到脸颊,才从沉思中醒过来。

碧眸闪起惊讶的光芒,她展颜一笑道﹕「佐井……昨晚不是跟你说我今天出院了吗?」

「我来接妳出院。」

「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一时忘了……」她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和她的关系由昨晚起变得完全不同,她接受了我,却没想过我会来接她出院,该说她太独立了,还是她还未准备好接受这改变?

我暗叹口气,怎样也好,其他的以后再说,她大病初愈,还是别让她在医院门口吹风了。

我将外衣披在她身上,抢过她手中沉甸甸的手提袋,动作一气呵成,她呆了呆,嘴巴张开又合上,最后轻声道谢。

换了以往她会毫不客气地指使我帮她拿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打趣说「男孩子要有风度啊」,今天的她却表现得比初识时还要别捏。

那破釜沈舟式的表白,一方面是出自我的私心,另一方面是同伴这个身份,能做的实在太少了。我想给她更多更多,只要是她想要而我能给的,我都要让她拥有。在她伤心时给她拥抱,在她寂寞时陪在她身边,她曾幻想过却未能跟宇智波佐助做的,我都会陪着她一起完成。

她昨夜已说得够清楚了。她接受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忘记宇智波佐助。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产生像我对她那种强烈的情感,这点我清楚,可是从前相处得如此融洽,一个晚上便生分了,我有点不习惯,也有点不舍。

我渴望成为最接近她的存在,这不单是形式上,心灵亦然。

我不想她面对我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我想看她发自真心的笑容。

从医院走回她家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大太阳底下,刚康复过来的她渐渐有些气喘吁吁了。

「丑女,上来。」我背对她蹲下身子。

「我不累。」她摇了摇头。

我从她眼中读到一丝紧张的情绪,暗叹口气,微笑说﹕「你要是再昏倒的话,纲手大人和鸣人会很担心的。」

这话直击她的弱点,在医院时她有多不愿让大家担心,我都看在眼里。她不再逞强,主动爬到我背上,双手轻轻环住我的颈项。

耳边尽是她急促的呼吸,感觉到她肢体传来的僵硬感觉,我低柔地说﹕「抱紧我,这样妳会摔下去的。」

记得很久以前,她受伤的时候,我也曾背过她,偶尔我会故意走快一点,让她别无选择的搂紧我,听到她怒骂「佐井,你在搞什么」的时候,我的心情便会莫名地好起来,那时我尚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每次跟她斗嘴,只要让她稍稍占到便宜,那双碧眸便会弯成一线,闪闪发亮像是世上最美的绿宝石,粉嫩的小嘴也会张合过不停。我总是在最后关头让她得逞,为的就是贪看她甜美的笑颜。

路无止尽的伸延开去,彷佛没有尽头,毕竟从前曾无数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我们,从未像眼下般沉默过。

只要我的背上有她,不管这条路有多难走,我也有信心可以跟她一起走完。终有一天,我会让她放心地将全身的重量都交托给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春野家。她在我背上落地,轻咬着粉唇,似在犹豫着什么。

我微微一笑,抓起她微凉的手,将手提袋交到她手中。

「早点休息。」

她微微一怔,道﹕「佐井,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微弯身直视她双眼,发现那两泓柔和的碧水正因我的靠近而缓缓合上,我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在她耳边轻声道﹕「妳不用特地做些什么迎合我,只要像从前一样就好了。我已等了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会。」

「再见。」

不等她睁开眼,我便转身离去。

那股亟欲拥抱妳的强烈渴望从没有消失过,不过只要妳让我待在妳身边,我会忍耐,直到妳心甘情愿接受我为止。

妳并不知道,妳是唯一一个将「温柔」这个词套在我身上的人。我的身体里彷佛有两个我,一个是没有半丝温度的木偶,另一个则是妳所渴望的,为妳释放所有感情的我。

如果我的温柔能让妳感到安心,那么就让我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吧。.

 

为了让丑女安心休养,我忍着没去找她。再次见到她,是在鸣人为她开的庆祝会上。

我见她的气色红润许多,这几天一直高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庆祝会一如往常在烤肉店里举行,丑女习惯性地坐在我身旁,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朋友面前,凝聚在我和她之间的无形压迫感总算被冲淡了。她表现得没那么不自在,在鸣人等人的笑闹中,她更绽出真心的笑容,这是自佐助离开以后的第一次。

「干杯﹗第一杯庆祝樱酱出院﹗第二杯给我自己,终于不用代替樱酱出任务了﹗」

鸣人爽朗的笑声伴着酒杯互碰的声响,清脆而动听。假若声音也有颜色的话,那么鸣人和丑女的声音一定属于暖色系,而我的只怕比冰还要冷。

「你天天都来医院报到,害我还感动了一把,原来你这么关心我是另有原因。」

众人啼笑皆非,闹哄哄的笑声在小小的烤肉店里回荡着。

井野笑骂道﹕「鸣人,你真是懒得无药可救﹗佐井代宽额头出的任务明明比你多,人家可是半句怨言都没有,你却只懂得抱怨。」

丑女的眸光登时移到我身上,轻声道﹕「谢谢。」

我最不想听到她道谢,可是偏偏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两个字。

「樱酱,妳好偏心﹗我也有代妳出任务,妳为何不谢我?」

丑女脸上微微变色,夹起一块烧得香喷喷的烤肉,送进鸣人碗里,笑道﹕「你代我出任务的时候,一定在心里把我骂翻了,我干么要谢你?笨蛋,这块烤肉就当是谢礼好了。」

鸣人的注意力很快被烤肉给转移开去。他狼吞虎咽的吃下烤肉,又兴奋地喊着要干杯。

见丑女又跟着众人举杯,我按住她纤细的臂膀,道﹕「妳的病才刚好,别喝这么多。」

她垂下脸,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微微一颤,轻轻放下了酒杯。

「佐井,别像个老妈子似的管东管西。」鸣人不悦地撇了撇嘴,转而对丑女道﹕「我们在庆祝妳出院耶,妳喝了两口就不喝,真不够意思。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佐井的话了?」

丑女的身子徙然一僵,若无其事地笑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陪你吃烤肉好吗?」

「对了﹗」丁次忽然从小山似的烤肉堆中抬头,口齿不清地道﹕「我们还没庆祝樱交到男朋友﹗」

众人哗然,几天前才因为佐助离去而生了场大病的樱,竟然戏剧性地交了男朋友?

「咳——」

丑女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被吃到一半的烤肉噎住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抚她的背心,将茶杯凑到她唇边,小心地喂她喝下。

「樱酱,妳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交的?为何不告诉我?」鸣人连珠炮似的发问。

「几天前我看到樱被一个男人背着走,身上还披了件暗部的外衣,我看不到那人的脸。那是妳的男朋友对吧?」丁次脸上浮起一个憨厚的笑。

我轻呷了口酒,透过眼角余光打量着丑女。

丑女困窘地看着众人,嘴巴张开又合上,说不出话来。要是重来一遍,只怕她宁可被烤肉噎昏过去,也比面对大家的质问好。

「暗部的人?那是谁?」

「我……」

「是我。」我淡淡笑道﹕「那天我碰巧遇到丑女,见她虚弱得像是快要昏过去似的,就送她回家去了。」

丑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带着掩饰不了的惊讶,又像是松了口气。

在众人释然的眼神里,夹杂着一道黯然的视线,那来自对面的金发姑娘。我暗叹口气,她看穿了也好,没看穿也罢,我已无暇顾及别人的感受。

「什么嘛?原来是佐井﹗还以为樱酱真的交男朋友了﹗」鸣人狠狠地瞪了丁次一眼,道﹕「丁次你真是的﹗樱酱喜欢的明明是——」

说到一半,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猛地住口。整个烤肉店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我清楚地瞧见丑女眸中一闪而逝的伤痛,心不禁狠狠地一扯。

以往被人一眼看穿的假笑已升华成毫无破绽的自然微笑,我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开﹕「鸣人,这片烤肉好了。」转向丁次又道﹕「丁次,你今天吃的不多,要不要再来一盘烤肉?」

待气氛再次热络起来,我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为避免瓜田李下之嫌,我没有跟丑女道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烤肉店。

我打开店门,微风迎面吹拂而来,却吹不散一身懊热。

我禁不住苦笑,看来我的修行还不够,不管她皱眉或是微笑,都足以在无波的池面惹起滔天巨浪。

如果坐在她身边的是宇智波佐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笑着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佐井﹗」

一声焦急的呼唤在背后响起,我的心微微一紧,在转身的剎那,已戴上无懈可击的微笑面具。

「佐井,你生气了吗?」她看着我,碧眸流露出浓浓的歉意。「我……对不——」

「别说对不起,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嘴角牵起一抹笑,我温和地道﹕「等妳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再跟他们说。不管怎样,我都等妳。」

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无法生她的气。

比起强逼她在众人面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更渴望她打从心底接受我,因为我舍不得她有半分勉强,半丝委屈。

我要的,是她的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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