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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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劫》(蝎樱/火影忍者同人/中篇/HE) (三)

不曾背叛过他的生理时钟罕有地失常,蝎看了眼湛蓝的天色,发现自己晚起了一小时。他的手臂早已被压得发麻,眸里却没有半点不耐之色,冷峻的唇角因那颗无意识地往他胸口乱钻的粉色脑袋瓜而微微扬起。

明明是一个跟平常没两样的清晨,今天的天气好似格外的好,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鸟鸣声听起来彷佛悦耳的曲调,芬芳的花香从窗外飘进来,渗人心脾,就连这个看惯了的单调房间,也变的可亲起来。

     他从不曾像现下这般,把大脑放空,静下来感受身边的一切,大概是因为拥有了怀中人儿,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放松,既期待着丫头醒来后羞怯的表情,却又想让她多休息……

     不急,属于他们的日夜可长着了。经过昨夜之后,丫头不会再想着离开他了。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樱嗯了一声,缓缓转醒,不过是微微一动,全身的骨头就像是散架似的,疼得难受。

     小脸皱成一团,她揉了揉眼睛,在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心跳不禁漏了一拍。感觉到自个儿被他的气息全然包围着,昨夜缠绵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回放,她脸上爆红,直觉便要往后缩。

     臂膀一收,她柔软的身子随即紧紧贴上他坚硬的胸膛,只听得他低低一笑,「丫头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

     要是换了以往,他非要调侃一番才高抬贵手,尚幸他的心情出奇地好,并没有再为难她,冷硬的嗓音略略柔软下来﹕「还疼吗?」

     自然是疼的……可实话实说的话,他会不会又强逼她涂药膏?经过昨夜,她已羞得不敢见人了,要是他再给她涂药膏,她说不定会心脏病发。

     樱轻轻摇了摇头,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反复叮嘱,「要是难受就告诉我。」

     这是蝎一贯唯我独尊的命令式口吻,樱此刻听来却窝心又受用,忍不住伸臂抱住他,甜甜的笑了。

     蝎的身子猛地一僵,抬起樱灿笑的脸庞,眸色转深,嗓音低嗄沙哑﹕「妳想再来一次的话,可以抱得更紧没关系。」

     樱吓得缩手,蝎见状不禁一笑,再次抓住她,紧紧地抱着她不放。

     两人玩闹了一会,樱依恋地靠在蝎胸前,忽地身体一僵,那可爱的笑脸黯了下去。

     蝎的心微微抽紧,问道﹕「怎么了?」

     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柔和之色,经过昨夜之后,樱全心全意想跟蝎在一起,也不打算再隐瞒心底的忧虑。

     她吸了口气,道﹕「蝎,我……不想你跟木叶有任何冲穾。」

     「可以。」

     樱不禁傻住,本以为他不会轻易答应的,正想着怎么说服他,却想不到他毫不犹豫的应允了她。

     「我与晓如今是被委托者与委托者的关系,我不想接的任务,任谁也勉强不了我。今后一切与木叶有关的任务,我都不会接下。」

     蝎是何等样人?单从樱的表情和语气判断,便知道木叶就是她一直推拒着他的原因。既是如此,他答应不与木叶为敌,她总可以放心留在他身边了吧?

     樱从没想过蝎会为她退让至此,几乎激动得流下泪来,伸臂紧紧抱住他,笑道﹕「谢谢你﹗」

     「就这样说句话便算了?妳打算怎样谢我?」蝎似笑非笑地道。

     她的脸涨红,凑上前,粉唇轻印在他的唇上,刚想退开,他却压住她的后脑,肆意加深这个吻。

     直到她快透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彩,他温柔地抚着她的粉背,轻声道﹕「永远在一起,好吗?」

     她笑着应好,编织着属于两个人美丽的梦,却不知道他的永远与她认知里的截然不同。

 

     春野樱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跟曾经拚过你死我活的赤砂之蝎生活在一起,日子平淡而幸福,彷佛掺了蜜般甜腻。

     一向冷着脸的蝎面对她的时候,眸光总会不自觉放柔,平日里冷漠讥嘲的笑也化成戏谑逗弄的笑意,虽然偶尔欺负她,骨子里却是比谁都更要温柔细心。蝎还不懂得何谓爱,但今天学不会,还有明天,明天不行的话还有千千万万个日夜等着他们,她一定会教会他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蝎似乎无意解开她身上查克拉的封锁,甚至提也没提过。她是可以要他解开没错,也有把握他不会拒绝,但她更想让蝎主动解开她身上的制约。

     也许是童年阴影所致,他处事极为谨慎严密,控制欲极强,说是滴水不漏也不为过。房子里的傀儡个个都细致得近乎完美,那些傀儡的四肢就如同他的手足一样,在查克拉丝线的操控下,一举一动都精准得惊人。那些傀儡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可怕的武器,然而在樱眼里,那些不过是他用来掩饰孤单的玩偶而已。

     对那些不会动的傀儡,他也要全面主宰才安心,何况是她这么一个会动会思考的活人?

     她爱他也疼惜他,如果此时此刻他还没完全相信她,她也会耐心等待,直到他敞开心扉。

     樱重重地吁了口气,这一疏神,菜刀不小心切到手指。她皱了皱眉,盯着那被砍到的手指看,一秒,两秒,十秒……指尖还是雪白如初,一时间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光了似的,脑海一片空白。

     怎么她不觉得痛,也没有流血?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阵子毫无食欲,一天里吃上一顿就足够,而蝎带回来的食材也明显减少了……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撑起发软的双腿,一步步向前走,来到两人的房间。

     蝎瞧见樱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一惊,关切地问道﹕「哪里不舒服了?」算一算日子,再十天就事成,现下她该跟伤病彻底绝缘了,怎么脸色会这么难看?该不会是出了岔子吧?

     他握住她的臂膀,急欲察看她的身体状况,却被她用力挥开。她咬着牙道﹕「那是什么药?」

     眸光微微一闪,蝎淡淡的道﹕「那是让妳永远跟我在一起的药。」

     一时间震惊、愤怒、痛心、绝望等情绪纷至沓来,逼得樱无法呼吸,她始终无法相信,他会这样对她……

     她抬头看着他,碧眸里带着浓烈的希冀,只希望下一秒,蝎会说这一切不是真的。

     「五、六十年太少了,只有变成人傀儡,妳才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

     平素灵动活泼的碧眸倏然黯了下来,蝎轻轻皱了皱眉,她果然对傀儡身反感得紧,这也是她太习惯人身的缘故,要是以后她切身体会到傀儡身躯的各种方便,一定不会后悔的。

     起初要将她制成人傀儡,是因为喜欢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想将之永远保存起来,同时也想看看倔傲的她发现自己变成人傀儡后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后来的一切超出预算,想要将她制成人傀儡的心却更加坚定了。他无法忘记将她捡回来的时候,花了多少时日,才让她脱离频死的边缘。

     他一无所惧,唯恐会失去她。他不能看着她老死,他要她永永远远待在他身边。

     「你可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她闭上眼,忍着快要爆发的怒火,「蝎,给我解药。」

     「是有解药没错,但我不会给妳。」

     她睁开眼,看着他淡然却坚定的眼神,无法相信这就是昨夜怜惜地抱着她,笑着陪她说话的人。她在他心里,跟那些傀儡怕是没有分别的。他凭什么主宰她?凭什么将她制成人傀儡?就为了他一人的好恶,他竟要她忍受不老不死的苦,成为一具供他随时耍弄的玩偶?

     他把她编织的那些梦狠狠放在脚下践踏,脸上竟流露出那般理所当然的神色。

     「魔鬼……」

     蝎的脸色一变,眸里的理性尽数褪去,如野兽般冲到她面前,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将她纤细的身子提起来——

     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在他做出第一具人傀儡的时候,砂忍村的人也是这样喊他的。当他操控着数个傀儡攻陷一个国家的时候,在一片血红之中,人民惊惧的逃窜着,尖叫着喊他。

     那是弱者惊于他的实力才有的称呼,他连眉头都懒得挑一下。

     但当这称呼出自这张柔软的小嘴之中,他却彻底失控,只想毁掉眼前的一切。

     那张爱笑的脸庞在他使劲收拢下泛红而后泛白,连生气都被抽光了。

     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猛地抽搐,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等待她求饶,等待她臣服。

     为什么要违抗他呢?她是他的丫头,把一切都交给他,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多么纤细的脖子啊,再用力一点便会折断。

     深陷进肌肤之中的指尖稍稍放松,见她抢着呼吸又禁不住咳嗽,他竟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她的粉背。

     她头昏脑胀,只管拚命的呼吸,朦胧间瞥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不似平常那种带着戏谑的笑,无端地教她心寒。

     下一秒,一股冰冷的触感如尖刀般袭来,脖子被扼得死紧,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没有我的允许,妳连死都不能。」蝎一脸平静地迎向她含怒的视线,稍稍放松手劲,轻抚着她的脖子,「换句话说,妳的生死在我掌控之中。」

     她冷冷地看着他,碧眸里没有半丝畏怯之色。

     蝎若无其事的收拢指尖,缺氧使她浑身虚弱无力,只有那双眼睛仍旧闪闪发亮。

     毫不相让的对视在她双眼翻白,失去意识的一刻结束,蝎毫无预警的放手。

     她瘫软地上,抚着脖子重重地咳嗽起来。

     蝎盯着她看半晌,轻声呢喃﹕「真脆弱呢,人类的肉身。」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不久樱的呼吸平顺下来,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胸口,刚才他是认真的,想要杀了她……

 

     房子被一股沉默的氛围包围着。十多年的清静生活,他早就习惯了,为何如今面对同样的寂静,胸口却闷得发疼?

     这颗心脏跟人类的不同,早就没在跳动了。又怎么可能会痛?

     才不会痛。

     她杀过他一次,他救过她两次,换句话说她欠他三条命,而他只是要她永远待在他身边而已,她明明也答应过的。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再怎么反抗都是无济于事。

     一切就如他所料般顺利,当看到她静静地瑟缩在角落里,他的脚步却越发沉重。

     一碗冒着白烟的红豆丸子汤正正放在低垂着头的粉发女孩面前,那教人食指大动的香气却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蝎定定地看着女孩,不久前她一匙接着一匙的将红豆汤送进嘴里,一双美丽的眼睛笑弯了,那笑咪咪的表情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再过几天,那颗药丸就会产生效用,冻结她的生理机能,她会跟他一样成为不老不死之身,到时她就无法再吃她喜欢的红豆丸子汤了。

     考虑到这一点,即使两人处于冷战期,蝎还是做了红豆丸子汤,也许他是想让她在变成傀儡前再仔细品尝美食,又或者……他想再看到她开怀的笑靥。

     「丫头,多少吃一点。」

     她没有抬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半蹲在她面前,掌心握紧了又松开,淡淡的道﹕「这是要我喂妳?」虽说新陈代谢的速度变慢了,但一整天什么都不吃,始终对身体不好。

     他大可不必多此一举,这一点他和她都很清楚。这几天死不了的话,她就会变成一具完完全全的傀儡,如今多吃一点少吃一点,意义不大。他大概只是不希望丫头一直都这样子,他想为她做些什么,让她好过一点。

     如果这时候她表现出一点点抗拒,他也许会好过点,但她只是一语不发的拿起碗子,一匙又一匙的吃着,那双碧色的眸子没有反射出半丝情绪,像是个被彻底驯服的囚犯。

     从一开始她就是他的囚犯,她却没半点囚犯的样子,而他也从没拿她当囚犯看待。当他认定她是自己的伴侣时,她却成了他的囚犯,他的傀儡,不再说话不再对他笑,空余一具躯壳。

     这就是他想要的?

     蝎再次握了握拳,想叫她不要吃的时候,一声轻响从外头传来,他缓缓起身,轻声道﹕「有客人来了,我出去一下。」

     「旦那……」迪达拉笑着打招呼,待发现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琥珀色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阴霾时,不禁窒了一窒。

     蝎斜睨了迪达拉一眼,敛起心神道﹕「有什么事?」他暗自皱眉,那磨人的丫头竟害他在外人面前失态,真是好本事。

     无缘无故被怒瞪了下,迪达拉委屈地噘了噘唇,道﹕「是斑老大叫我来的,说是战情告急,要你在木叶军队的营地附近的水源下毒,等他们中毒了,五大国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蝎微一沉吟,淡淡的道﹕「我懂了。明天你过来,我再给你答复。」

     迪达拉离开后,蝎冷峻的唇角泛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这下妳不得不对我笑了吧?丫头。

 

     回房的脚步稍微轻了些,蝎看到那个空碗子,眸里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怕她一直坐在地上会着凉,蝎走过去把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她那比来时轻了不少的体重教他皱了皱眉。

     她不说话不挣扎,全然是一个没思想的傀儡娃娃。

     如此听话的丫头,他不习惯也不喜欢。他喜欢的是那个活力十足,总是跟他作对的丫头。

     无所谓,只要他拿出皇牌,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了。

     蝎将樱的发丝拢到耳后,好整以暇的道﹕「妳猜是谁来了?」

     她没说话,也没抬头看他。

     他也不动气,接着道﹕「是迪达拉。晓希望我在木叶营地附近的水源下毒……」

     木叶二字一出,他随即捕捉到樱发女孩的眼神变化,那双木然的碧眸里透出几分担忧。不管是什么反应也好,至少她没有对他视而不见,他该高兴才是,转念想到她如此在意木叶,他的唇不禁微微抿起。

     「你说我该接受还是该拒绝?」

     她抬头,对上他那抹不怀好意的笑,沙哑地开口﹕「你到底还想怎样?」他连她的自由和尊严都践踏得一滴不剩了,他还想从她这里拿走些什么?

     「很简单,我要一切回到从前。只要妳像从前一样对我笑,陪在我身边,我就拒绝斑。」

     她从那双沉静的琥珀色眸子里找到了一丝紧张,为什么一个想将她改造成人傀儡的人,也会像她一样,想让一切回到从前?

     他是她曾经的敌人,也是她的情人,眼前这个明明稳操胜券,仍然掩不住不安的人,哪里像是狂妄的赤砂之蝎了?他不择手段的威胁自己,她却气不起来,只是感到疑惑。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再没有可以给他的东西了啊。

     她无力地笑了笑,那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让他握紧了双拳。

     「我是人,不是傀儡,不是想笑就能笑。你喜欢的那个我,再过几天就不会存在了。」

     一片死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她就在他伸臂所及的距离,他却空虚得难受。不知过了多久,蝎沉重的嗓音响起﹕「妳就这么不愿意当人傀儡?」在他心里,将她改造成人傀儡这件事,早就跟两人的将来划上了等号,她的拒绝无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比起不老不死,我更想当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跟大家在一起,开心时大笑,伤心时流泪,我想感受更多更多……」

     木叶的安危在他手中,不管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只有顺从的份儿。丫头脸上悲伤的笑容却让他无从下手,他以为能全然拥有她,却没料到她已无法再笑了。

     「如果妳怕寂寞,我就让木叶所有人都变成人傀儡,妳要的生活会永永远远的延伸下去。」

     永生是专属于他的骄傲,这么多年以来,他只愿意与她共享。跟丫头一比,这些坚持却变得多余,只要她想,他会把木叶的人抓来,制成傀儡陪在她身边。

     樱浑身一颤,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了解比从前要深,但还不足以构到他童年在砂忍村遭遇的残酷。

     那一双父母傀儡,以及那些受他支配的傀儡,是他比谁都要寂寞的证明。寂寞和空洞随着永生不死的岁月延续下去,当他找到小时候梦寐以求,想要牢牢抓住的东西,又怎么舍得只拥有几十年?

     他只想要她待在他身边,永远不分开。

     他做出那双父母傀儡的时候,她来不及到他身边去,给他一个结实温暖的拥抱,如今又怎么放得开他?

     被那双纤细的臂膀紧紧地抱住,蝎微微一怔,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又惊又喜。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那么我当你的人傀儡。」她想让他安心,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慢慢的将他那颗破碎的心,逐寸逐寸的修补起来。

     「为什么?」她明明不愿意的。

     「我爱你。」

     她从未说过爱他,最多也是说喜欢他而已。他知道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这一句我爱你,他会一辈子珍藏在心里。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你是怕会失去我,才将我改造成人傀儡的。无论我是人类还是傀儡,都愿意待在你身边。如果我成为人傀儡才能让你安心,那我愿意。」她温柔一笑,道﹕「不怕,我绝不会离开你的。」

     守候了三十多载,在父与母冰冷怀抱里产生的模糊渴望,因为不曾拥有过,不管蝎再用力思考,都得不到答案。

     他要的是什么?

他比谁都要强大,却触不到自己的心。

这一刻他懂了,原来他要的是这么一个人——她就是他的心。

「不后悔?妳真的愿意当一具人傀儡?」她答应了也对他笑了,他该宽心的不是吗?怎么他觉得怪不舒服的?

「不后悔,虽然比起当傀儡,我更喜欢当一个活生生的人,但如果是跟你在一起,我愿意。」

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绪主宰了他,他紧紧地抱住她,几乎勒疼了她的骨头。她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他抱再久也舍不得放手,等她成为跟他一样的人傀儡,他就没法感受到这样的美好了。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慢慢成形,他松开她,握住她双肩,笑道﹕「在一起的方式,不止这一个。」

她微微一怔,一个吻冷不防印在她额上,轻柔得如同窗外和煦的晨光。红发少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虔诚,彷佛她便是他的信仰。

  

 

     唤醒蝎的是一阵咚咚的声响,虽然单调却比任何旋律都要动听。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过了几秒,那阵规律的声音急剧的加快——

     「蝎,该起床了。」

他这是什么睡癖?老是把头埋进她胸前,他知不知道这样让人很难为情?

     「丫头害羞了。」

     一阵低笑声传来,她不争气地脸红了,恼羞成怒地叫道﹕「你再不起来,我怎么带孩子们上忍者学校?」

     蝎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他的丫头生气不理她,无奈的起身道﹕「就说小鬼们不用上忍者学校。有什么是忍者学校能教而我又不会的?」

     樱狠狠地横了丈夫一眼,道﹕「儿子还好,你都把女儿宠上天了,傀儡都给她拿来当玩具。要是你来教,能教出什么来?教她做娃娃玩儿?」

     蝎很想说,就算什么都不会也无所谓,谁敢欺负他赤砂之蝎的女儿?可是丫头很重视小鬼们的教育问题,再跟她绊嘴,说不定她会带着几个萝卜头离家出走。

     「那我带小鬼们上学去。」蝎将盛怒的丫头按回床上,拉起被单盖住她赤裸的娇躯,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暧昧的笑意。「好好休息,昨晚累坏妳了。」

     当上赤砂太太已有七年,她还是适应不了丈夫放肆的调情,小脸瞬间红了。

     修长的大掌在她软嫩的脸颊上恋恋不舍地流连着,当年青涩的少女变成了柔媚的美丽少妇,像是一朵肆意盛放的花,引诱着他一再采撷。唉,怎么他总是要不够她?

     单纯的抚弄慢慢变质,樱抓住他作怪的大掌,红着脸警告道﹕「你再乱来,我们以后就分房睡。」

     蝎不情愿地抽回手,明明是这丫头先引诱他的。七年前他决定变回人类的肉身,在她面前佯装犹豫不决。她使尽浑身解数的游说他,他借着这犹豫的表情骗得不少甜头。

     等了几天,急性子的丫头再也等不下去,索性豁出去说她想生孩子,还引诱他,问他想不想试试用人类肉身那个的滋味。他装傻说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激得她亲身示范。她的游说终于成功了,他想完完全全的感觉她,而事实上人类的肉身比傀儡的躯体……嗯,更加让人沉沦。

     忽然,一个温热的触感落在他脸颊上,皮肤痒痒的甚是舒心。

     「早上好,赤砂先生。」她眸里闪着偷袭得逞的俏皮笑意,眼神无比专注,彷佛他便是她的整个天地。

     他低头轻吻上她的眉心,微笑道﹕「早上好,赤砂太太。」

     空气不再凝滞不动,每一天都是属于他和她的新开始,他的心脏也为此雀跃不已。

     他失去永远的生命,却拥有了全世界,那怕只是一秒,也比永恒更远。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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