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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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同人写手,爱狗血,喜欢挖坑填坑就(。ì _ 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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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忍者 春野樱中心,包括佐樱、鸣樱、卡樱、SAI樱、蝎樱、我樱、宁樱、鼬樱、七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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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 娜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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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劫》(蝎樱/火影忍者同人/中篇/HE) (一)

     浓重的死亡气息扑鼻而来,地上布满横七竖八的尸身和零散的残肢断臂,干涸的鲜血为大地添上一道道不褪色的暗红伤疤。

     纵是修罗炼狱也不外如是,此情此景,没有人可以不动容,除非不是人。

     「啪嚓」的轻响在死寂的森林里格外清晰,红发男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甚在意的踩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断肢,平静得像是走在通幽小径之上。

     他随意瞄了下地上的尸身,从绿色忍者服上的标记认出其中一拨人的身份。

     琥珀色的眸子浮起层层涟漪,被熟悉的树叶形状勾起了一些不快的记忆。身经百战,曾以一人之力摧毁整个国家的他,竟然败在两个女人手中,还是老太婆和小丫头。

     他撇了撇漂亮的唇,忽地脚踝一紧,似是陷进泥淖之中,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挣不脱。

     低头,一抹柔和的粉色冷不防撞进他的视线里——

 

     死亡的阴影如大鸟的羽翼笼罩而下,置身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中,春野樱即使再痛再累也不敢有半丝松懈。

     一股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要是眼睛闭上,也许就再也睁不开了。

     她不能死,她的同伴正在前方奋战,他们需要她。身为医忍,她必须成为同伴们最坚实的后盾。

     就算死,她也只能是最后一个……

     彷佛相隔了一个轮回,蝶翅般的双睫微微颤动,紧闭的眼帘掀开。

     看着房间里简陋又死气沉沉的陈设,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以为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她真的活过来了?

     一个画面自脑海中闪过,那一剑切切实实地刺进了她的胸口,随之而来的是剧痛,麻痹,心跳转慢然后停顿……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感觉。

     她吸了口气,解开身上那件不知打哪里来的白色睡袍,不禁吓了一跳。按理说胸口被洞穿,不可能只留下一个淡淡的,不起眼的疤痕,更不用说身上那些细碎的伤疤,连痕迹都已找不着了。

     她的身体状况似与平常无异,只是略略感到疲惫,并无重伤初愈的虚弱感。她遭受了那样的致命伤,捡回一命已属万幸,伤口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愈合起来?

     忽地咿呀一声传来,碧眸一凛,她微微倾前,看似无心,却是标准的进可攻退可守,蓄势待发的坐姿。

     门缝一点点地打开,她只看的见一抹融进门板的阴影里的身影,那么地天衣无缝,彷佛他天生就该处在黑暗里。

     谁?

     一瞬间樱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测,然而在她看清了那抹身影的剎那,碧瞳里还是无可避免地闪过一抹错愕之色,右拳握的更紧。

     他将她的情绪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停下脚步,就在两人相隔只差三步距离的时候,她咬了咬牙,握紧右拳挥向他。

     他眼捷手快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她便直直的倒在床上。

     「这就是妳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他平静地看着姿势狼狈的她,眉峰不赞同地微微挑起。

     救命恩人?晓和木叶,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衡线,况且她曾跟眼前的男人交手,深知他冷酷无情的作风,他不杀她已是天大的恩典,怎么可能会救她?

     可恶﹗他肯定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她无法凝聚查克拉。

     「为什么?」她吃痛地睁眼看着他,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妳很有用。」

     她傻住,有用?难道他想利用她来要挟师傅?可是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睥睨天下的气势却告诉她,他不屑这么做。

     「躺好。」

     她当然不会听他的,但使不上查克拉的她却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像只无助的猫咪般,任凭主人摆布成他想要的姿势。

     睡袍上的扣子一颗颗被解开,当冷空气滑上她的肌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作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番光景,赤砂之蝎解开了她的衣服,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胸口瞧。

     她重重地喘息着,浑身紧绷,忍住没惊叫出声,他该不会是想——

     好看的眉峰微微一皱,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道﹕「放轻松,这样我很难做事。」

     他还是人吗?不﹗他连当傀儡都不配﹗脸不改色地干这种天理不容的勾当,竟然还嫌弃她不够放松?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恶狠狠地骂道﹕「无耻﹗」

     「我很挑食的,对发育不良的丫头没兴趣。」他若无其事地醮起些药膏,沾上她的肌肤,轻轻描划着。森寒的冷气沿着他的指尖直钻进她的心脏,一股战栗窜过她全身。

     原来……她误会了,他在为她治伤。可是,他为什么不把药膏给她,让她自己涂呢?

     她的脸涨得通红,偷瞄了那张专注的俊脸一眼,不禁吁了口气,同时在心中暗暗祈求这「酷刑」快点过去。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表情虽然阴冷,却怎么看都只是个俊秀的少年,哪里像是没有温度的傀儡了?

     他终于高抬贵手地放她一马,视线却定格在雪白胸脯几不可见的伤疤上面,低喃道﹕「可不能留下瑕疵……」

     「喂﹗你看够了没有?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就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他是一具傀儡,总是男女有别,他怎么可以一直盯着她的胸口瞧?

     他盯着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庞看,在仅仅十五分钟的相处里,她生气过几次了?眼前这个像是鞭炮般一点即燃的她,跟记忆中那个既冷静又勇敢的小丫头似乎有点不一样。

     也许是太久没有跟别人说话的缘故,赤砂之蝎竟出奇地觉得有点新鲜有趣。

     他放开她,一语不发地转身打开门,就在他快要步出房间之际,一把清朗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等一下﹗」

     他缓缓转身,看着那张微垂的酡红脸颊。

     「谢……谢谢你救了我。」即使救她的是敌人,她也由衷地感激他,因为他让她活下来了。

     「妳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换言之妳是属于我的东西。」那双琥珀色的瞳眸闪过一抹诡谲的异芒,他勾起一抹教她毛骨悚然的笑,「记着,没有我的允许,妳连死都不能。」

 

     樱孤零零地在房间里待了半天,到了晚上,蝎再次现身。

     「你回来了。」

     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她无坚不摧的拳头,或是戟指痛骂,想也没想过会是一张甜美的笑靥,以及一句他这辈子都不曾听过的话——你回来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小时候也曾像普通的孩子那样,渴望有一个地方,有两个人会等着他回去。但现实告诉他,那只是冷冰冰的砂忍村和两具没有生命的傀儡。

     于是,他转而追寻永恒不灭的东西,一些他可以牢牢握在掌心里,盛载在心中,永不磨灭的事物。

     他如愿得到了永恒的生命,但他的心还是跟童年时没两样,同样的空荡荡,唯一不同的是——他学会了不再期盼。

     他细细地打量着坐在床上的粉发女孩,不过是相隔几个小时,她的表情已然由高度戒备一转而为轻松写意,那落落大方的态度彷佛这就是她的家,她的房间那样。

     「笑什么?」她的表情是他见过最丰富的,战斗的时候像一根顽强的野草,愤怒的时候像颗随时会爆炸的小爆弹,笑起来的时候像耀眼的夏日阳光……他忽然很想知道她还有些什么表情。

     「高兴就笑了。」她用双手支着下巴,又回他一笑。

     他微瞇起眼,心念电转,莫非这女人是想让他放松戒备,找机会暗算他再离去?

     「成了阶下之囚,也值得妳如此高兴?」蝎也笑了,却是嘲讽的笑。

     「能活下来,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她顿了顿,似笑似叹,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蝎,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千代婆婆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思考了几个小时,决定不再纠结于被蝎救回并囚禁起来的困境。想到她跟蝎再次相遇,也许是天上的千代婆婆的安排,她随即处之泰然,至少她得到一个完成千代婆婆遗愿的契机。

     她该高兴的,不是么?

     「这一点也不像是联合那老太婆想宰掉我的人所说的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论是千代婆婆抑或是我,都很高兴你还活着。」要是一脸感动地说起千代婆婆,那就不是赤砂之蝎了。她相信那个故意让千代婆婆击中的男人,并不是全然冷酷无情的。

     他似乎没多少继续这话题的兴致,微一撇唇,从火云袍的暗袋里取出一颗细小的胶囊,淡淡道﹕「吃了它。」

     她从他手中接过胶囊,看也不看就咕噜一声吞下肚子里。

     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了渐次的波澜,他微垂眸,轻淡的问﹕「这么随便就吞下去,妳不怕这是毒药?」

     「你要杀我,也就不必『捡』我回来,不是吗?」她模仿他的语气,强调了那个「捡」字。

     「的确,这不是毒药。」他抬眸扫过那张浅笑的容颜,唇角扬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这的而且确不是毒药……他忽然很想看看三个月过后,这双眼睛会不会还是这么干净又澄明。

 

     就如同千代婆婆所说,砂忍村的不良传统真的会把正常的孩子逼疯,而眼前的赤砂之蝎绝对是典型中的典型﹗

     神经病﹗心理变态﹗老不死的大叔﹗

     凭什么他可以睡得这么香?

     浑身无力的被一个男人紧紧锁在怀中,她除了恨恨地瞪着他酣睡的脸,在心里把他、晓组织连同砂忍村都诅咒了一遍以外,就什么都做不到。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她吞下那颗药后,蝎淡淡的说﹕「躺进去。」

     「嗄?」她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如果他说「躺下」,她尚可以理解,但「躺」这个动词再加上「进去」二字,那就有待商榷了。

     「妳这样我睡不了。」

     「什么意思?」一颗,两颗,三颗……完了﹗鸡皮疙瘩争相冒出来,这股不祥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受够了她数不清的问号,一把将她抱起塞进里床,躺在她身侧,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动作一气呵成,彷佛复习过无数遍一样纯熟。

     一股淡淡的药香自他身上传来,撩拨得她心乱如麻。她咬牙忍住尖叫的冲动,道﹕「你这是做什么?」她试着安慰自己,早上他为她涂药时,不也摆了一次乌龙?这人的行为不能以常理揣度,也许这是什么新鲜的疗法也说不定,没事的没事的……

     「睡觉。」他瞪了她一眼,淡淡的语气中渗杂了一丝不满,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白痴的问题竟会出自一个曾经击败他的医忍口中。

     就在她将他想成有多高深莫测的时候,他竟然说……他要睡觉?

     她深吸了口气道﹕「睡眠对养伤的人可是很重要的,你已打扰到我休息了。可以请你离开这个房间吗?」

     「这张床是我的。」

     「那么可以请你放开我,让我睡在地上吗?」她咬紧牙关道。

     「不行。」

     她怔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说要睡床上,她这不就让他睡了?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吧﹗她承认她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傀儡。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他再无理取闹,只要在她容忍范围之内,她还是会忍耐的。

     樱认命地坐起身,跨过他下床之际却被他捞了回来,一把反压在床上。感觉到他冰冷坚硬的身躯紧紧地覆压在自己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放开我﹗」她又惊又怒地推打着他,却无法憾动他半分。

「闭嘴。」蝎微一蹙眉,这女人醒着的时候没一刻安静,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得多。

他讨厌碰触人类的肉体,在治理小丫头身上伤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讨厌她的身体,甚至喜欢上她的气味和体温。

睡眠对他来说仅是必要的休息,他从不在意睡眠质量或者舒服与否,不过他无法否认抱着小丫头睡觉,比独自一人睡觉的感觉好多了。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他每夜都抱着她睡,她的身体抱起来软乎乎的,比他用过的任何一个枕头都要舒服。

睡梦里的她会把身体蜷缩起来,将头埋在他胸前蹭啊蹭的,像是一只全心讨好主人的乖巧猫咪一样。

现在,猫咪倒是伸出爪子来了。

不过猫咪的待遇怎样,全看主人的心情。

「你到底要怎样?」她使不上查克拉,要是蝎要对她不轨,她压根儿无力反抗。她的身子因恐惧而轻轻颤抖着,一双碧眸却不退缩地直视着蝎那张冷沉的脸。

蝎的视线完全无法自那双明明写满恐惧却又坚定不移的眸子中抽离。他找不到任何足以描绘这双眸子的形容词,只知道她们比他见过的艺术品都要美,如此灵动而又富生命力。

——也许,这就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也说不定。

「妳有两个选择,闭嘴睡觉或者让我来满足妳的想象。怎样?妳选哪一个?」他对女人的身体向来兴趣不大,但要是她不乖乖睡觉,他也不介意跟她做那回事,因为他喜欢她温暖的身体。

这丫头似乎还未搞清楚,这里是他的地盘,她不过是一件属于他的东西,别说是抱着她睡,就算直接要了她,或者毁了她,他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妥。

她正要破口大骂,却在对上他警告的眼神时乖乖合上嘴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将她抱在怀中,将头枕在她的胸口,嗅吸着她身上甜甜的香气,享受着她温暖的体温,缓缓的沉入梦乡。

     她咬牙瞪着他沉睡的俊颜,胸口因过度的气愤而剧烈地起伏着。这变态到底在搞什么?

     转念又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

     她的四肢僵硬得像是木头一样,被他冰冷的身躯包围着,冷得直发抖。即便如此,她却不敢动弹,怕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逼他做出那可怕的选择之二。

     樱在心里默数了一千只绵羊,还是了无睡意。有生以来头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还被对方紧紧抱住,叫她怎么睡得着?

     近距离看着那张精致的俊脸,她不由感叹,这变态睡着和醒着完全是两个人。醒着的他给人一种冷酷犀利的感觉,教她喘不过气来,明明是少年的外表,那双眼睛却是那么深邃,彷佛世上没有能撩动他心绪的事物。

     他的睡相看起来很平凡、很普通,一点也不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晓之玉女。这毫无防备的表情……除了她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人看过?

     想起千代婆婆说的那两具父母傀儡的由来,她的鼻子不由一酸,禁不住伸手轻抚他那头如火般炽红的头发。

     怎么样的孩子会想到制造两具人傀儡当自己的父母?也许他打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所渴求的东西,不可能在那两具没有生命的傀儡上找的到,只是想尝尝被紧紧拥抱的滋味而已,即使那是没有温度的拥抱。

     如果……你可以在木叶出生,那该有多好?

     不久,她再也不敌身体的疲惫,闭上眼沉沉睡去。

     就在她入睡的剎那,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缓缓睁开。他定定地凝视她甜美的睡容半晌,将她搁在自己发上的手纳进掌中轻轻摩挲着,细细地品味着那暖融融的体温。

 

     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日子相比,待在这狭小牢笼里的生活平静得让樱几乎忘了自己是一个忍者。如果没有那个变态的傀儡大叔在的话,这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要不是这家伙夜夜只是抱着她纯睡觉,为她涂药时又从不越雷池半步,她还真以为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

每当她以为他的变态已到了尽头,他总是有方法再创高峰——

     「咚」的一声,蝎将最后一味小菜放在桌上,合成一个「川」字,不多不少刚好是九味。

     「呃……你看起来不像吃这么多。」真是人不可以貌相……不﹗应该说傀儡的食量有这么惊人吗?

「不是我要吃。」

     「你有客人?」想不到他也有朋友。

     他摇了摇头,眸光定格在她身上。

     她张着小嘴,颤抖的指尖指着自己,他竟然还真敢给她点头。

深吸了口气,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从被他救回来以后,吸气再吸气已成了她的习惯。

     「你知道这些饭菜足够我吃上多少天吗?」她咬牙强调那个「天」字。

     「那跟我没关系。妳用什么办法也好,总之我要这些饭菜全进了妳的肚子里。」

     「你还不如杀了我。」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至少有权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对吧?」他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她可是忍界史上最守规矩的囚犯,日里打扫洗衣,夜里还要充当他的抱枕,就算她真的不小心犯错,他也不至于对她用此酷刑吧?

     「妳抱起来都是骨头,很不舒服。」

     轰﹗就算面前没有镜子,她也感觉的到脸蛋热辣辣的烧的通红。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她就算跳进木叶大河也洗不清了﹗

     蝎好整以暇地盯着那张红得像是快要滴出血来的小脸,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怎么不说话了?」

     「你闭嘴﹗」她一拍桌,怒道﹕「我抱起来舒不舒服关你什么事了?」

     不管怎么看,这丫头也是羞赧多于愤怒,他忽然很想摸摸那张红彤彤的脸蛋,就在他还未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摸上去了。

     那滚烫又滑腻的触感摸起来还真舒服,如果镶嵌在脸上那双碧眸杀气不是这么浓重,那就更美好了。

     「赤砂之蝎,你摸够了没有?」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还没。手感不错,再长点肉会更好。」他抚着她的脸颊,像捏面团似的轻轻捏了起来,捏得不亦乐乎。

     经验告诉她不管怎么反抗都于事无补,哭叫只会刺激他说出更不堪的话,于是她决定保持缄默,等他捏够本自然就会收手了。

     他盯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看,唇角微扬,忽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丫头,不知道妳身上其他地方的手感好是不好?」

     果然,那张本就红透的脸憋得更红了。他喜欢看她羞红着脸,明明不甘又羞涩,却偏要张牙舞爪以作掩饰。不知不觉间,他养成了专门说些逗她脸红的话的习惯。

     「谁是丫头了?我十六岁了﹗」他看起来明明跟她差不多大,叫丫头她真的消受不起。

     「我都记不起自己几岁了。」他淡淡一笑,自从变成人傀儡之后,奔跑的岁月彷佛坏掉的时钟般停止转动,年龄对他来说不具任何意义,他也懒得去记住有多少个年头过去了。

     心跳的静止,肉体上的永不腐朽,只是延续着童年的噩梦,永生究竟是他的骄傲,或是永不休止的劫难?

     琥珀色的眸子里饱含着岁月的沧桑,那是她这年纪无法理解的怅惘。樱的心一紧,这家伙明明是强悍又残酷的天才傀儡师,偶尔却会流露出她无法解读的神色,有些时候却更像一个脆弱的孩子……这些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自然地融合,让她既畏惧得想逃得远远的,又禁不住想伸臂紧紧拥抱他。

     「春野樱。」

     他看着她,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是我的名字,给我好好记住。要叫我的名字抑或是丫头随你喜欢。」只要别再让我看见这么悲伤的眼神就好了。

     那双碧眸里透露了许许多多掩不住的怜惜,这丫头到底将他赤砂之蝎当成了什么人?他可是最强的傀儡师,手中的傀儡甚至足以摧毁一个国家,她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要是别人胆敢这样看着他,他早就用查克拉丝线将之分尸了。为什么对象换成是她,他却不觉得被侮辱了,反而被她眼里的浓烈感情吸引得无法移开视线?

     他似乎总是被这丫头无心的话语挑起一些早已忘怀的东西,而且无时无刻都想触碰她逗弄她,每当看见她炸毛猫咪似的表情,他整个人便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唤醒了蝎的警觉性,这丫头就有如未知的毒药一样,既诱惑而又充满危险性。

     随即他又为自己多余的顾虑而嗤之以鼻,她不过是一件玩具而已,也许比普通的傀儡更有趣,要左右他却是不可能的。他已等不及看看三个月之后,她脸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赤砂之蝎……喂,你没事吧?」她见他一直不说话,不由有点担忧。

     「丫头,有没有人说过妳很容易心软?」他脸上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

     「记着,永远别关心妳的敌人,那会让妳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樱吃着桌上那些凉透了的饭菜,食而不知其味。想起蝎临离去前那冰冷的眼神,握着筷子的手竟禁不住颤抖起来。

 

     时间在无数个「陪寝」的夜晚中悄没声色地溜走,面对着这可怕又有点可怜的傀儡大叔,樱没费多少时间去纠结于该留还是该逃。在起初的日子里,她压根儿没想过逃走的事,直到那天来临——

     为了答谢蝎这几天给的大餐「恩典」,樱今天特地到厨房找了些素材做了她最爱的美食,打算跟蝎分享。

     其实她也没安什么好心,印象中她认识的男孩吃下甜食的表情说有多扭曲就有多扭曲,跟吃下毒药没两样,她只是想瞧瞧冷漠的蝎会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结果他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没有皱眉,没有欣喜,更没有扭曲,应该说无所谓喜不喜欢。

     「我是人傀儡,毋须进食也能活下去。」

     「什么?」她张大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自从我成为人傀儡之后,就没有再吃东西了。」他淡淡地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厨房这么干净……真可惜,那你就尝不到美味的红豆丸子汤了。」假如以后吃不到红豆丸子汤的人是她,她一定活不下去。

     「丫头,你喜欢甜食?」不知怎的,在看见她笑咪咪地将那碗红得可怕的东西递过来的剎那,他明明瞧穿了那双碧眸里的不怀好意,还是生出一股接住那碗子的冲动。

     「喜欢。」她惬意地舀起一匙红豆丸子汤送进口中,细细地品尝着,末了还意犹未尽地伸舌舔了舔嘴边的渣滓。

     这丫头是怎么办到的?他从未见过这么轻松的囚犯,好像不管怎样她都可以自得其乐似的。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那彷佛拥有全世界的满足表情,琥珀色的眸色渐渐转深。

     她毫不客气地夺走摆在他面前的那碗红豆丸子汤,正要大快朵颐之际,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自然而然的将他的眼神解读为羡慕嫉妒恨,有感而发地道﹕「当人傀儡似乎也没什么乐趣。」

     「要是我和你被困在一个没有粮食的荒岛上,你也乐不到那儿去。」

     「可是……假若那荒岛上只有我和你,就算你死不了,不是也只能孤零零的过吗?如果要我一个人活下去,我宁愿死掉算了。」想到要一个人活下去,她就不寒而栗。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既是习惯他也不会思考这样好是不好,但如今试着设想这房子里从此再也没有她娇小的身影,他的胸口竟是无端地一窒。

     他不习惯深思自己的情绪反应,只是直觉不喜欢这个假设,不过他绝不会让这假设有机会发生,他要她待在这里,直到永远。

「对了﹗赤砂之蝎,当人傀儡除了不会死,不用进食之外,还有什么没乐……什么特别的地方?」她好奇地问。

     「傀儡的身体比人类的身体坚硬得多,如果不是严重的创伤,并不会造成出血,更不会有痛的感觉。」他盯着她皱眉的表情,故意挑一些不会被她评为「没有乐趣」的好处来说。

     自从这丫头来了之后,他说的话比以往三年加起来的还要多,他就是爱跟她斗嘴,看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表情,当然更爱她羞涩的可爱表情。

     「不会痛……唉……」她放下汤匙,小脸皱成一团,似是不以为然。

     「感到痛楚就会本能地退缩,那是人类的自然反应,不管有多强也无可避免。在战斗的时候,被击中时动作会停顿下来,这是一大阻碍。如果没有痛觉,那么反击和攻击都不会有半分迟缓……丫头,妳是忍者,不可能不明白个中厉害吧?」他向来高傲自负,视别人的想法如无物,从没有像现下这般,如此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

     「人哦,吃到美味的东西会感到很满足很幸福,正因为每个人都会有难过哭泣的时候,笑容才会显得珍贵。人会感觉到痛,就是真实地活着的证明。」

     他思考着她的话,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她话中那种所谓「活着」的感觉。

     「如果……你也能尝到红豆丸子汤的味道就好了。」她想让他尝尝红豆丸子汤,如果他喜欢的话,她以后都会分他一半,要是他不喜欢,她也想看看这张冷漠的脸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还不够,她想代替那双傀儡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将那些没有生命的傀儡都赶走,让他知道还有人可以陪伴他——

     樱被突生的念头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竟起了不一样的感情?

     他见她的脸色忽然转白,起身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下巴道﹕「怎么了?伤口在痛?」虽然她伤口痛是不痛,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但看到她难受的表情,他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没事。」她摇着头,默默的把红豆丸子汤吃完,却是食而不知其味。

     当晚,两人依旧相拥而眠,被蝎紧紧抱着,樱再也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己习惯了他的体温。她甚至怀疑要是离开这儿,回复孤枕独眠的日子,她是不是还能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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