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迟迟》(卡樱/火影忍者同人/中短篇) ——卡卡西篇(下)

(六)

    晚上不乏情侣相约光顾的首饰店，午后却是门可罗雀，店员只觉得从玻璃门洒进来的阳光暖洋洋的很适合午睡，才打了个呵欠，店门上的铃铛已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店员连忙放下捂住嘴巴的手，挺直腰背，微笑着说﹕「欢迎光——」

    最后那个字在看见推门而入的客人时自动灭了声，直到对方平静地朝她点了点头，店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礼貌地鞠躬，再次说了句「欢迎光临」。

    木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店员不是忍者，却也知道旗木卡卡西这人，而那头乱糟糟的银发，面罩遮脸的造型更是他的注册商标，一般是不会错认的。乍看只是个懒洋洋的大叔，可闲适慵懒又不失英挺的站姿却让人移不开眼光，仅露在护额外的黑瞳炯亮有神，彷佛一个无底的深洞，看久了连魂都会被吸进去。

    男人的忍鞋沾满泥尘，双臂缠了雪白的绷带，想来该是刚出任务归来，还不幸受了伤。

    银发男人东看看，西碰碰，偶尔黑眸里会流露出困惑之色，店员惯会察言观色，一看便知道他是第一次进首饰店，可他举手投足间却找不到一丝窘迫，反而隐隐透出一股淡定自在的气场。

    卡卡西捧起一支小巧的发簪，暗忖这样精致的女孩儿饰品落在这只平常只握着苦无或是小黄书的大手上，怎么看都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还真有点对不起这支发簪了。

    「先生，请问是要送给恋人的吗？需要我帮忙介绍吗？」店员微笑问道。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凝，缓缓转头看着店员，「不是恋人。」略顿了顿，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浅浅一笑道﹕「嗯……是个重要的人。一般年轻女孩都喜欢怎样的款式？」

    店员几乎把店里的发簪都翻了出来，一支又一支的介绍着，说得嘴巴都酸了，银发男人挑得很用心，却始终没找到喜爱的款式。直到他看见那支缀满白色小花的发簪，爱不释手地捧在手上细看，店员才松了口气。

    那是支典雅又不失纯真可爱的发簪，日光下的小白花莹白透嫩，镶有叶子的吊坠在男人手中轻轻摇晃出美丽的弧度，波光澰滟，栩栩如生，活脱脱是一株在水中初绽的花朵。

    想象这支发簪插在女孩柔软的粉发间，随着她一蹦一跳而摇摆不定的画面，银发男人不禁轻轻摇头，这礼物送给一个小女孩真的合适吗？

    这么想着，卡卡西已经爽快地付了钱，店员也兴冲冲地把发簪包装得美轮美奂。

    「那位小姐一定会喜欢这支发簪的。」

    小姐？卡卡西朝店员点头示谢，这称呼就那丫头来说还早了点。


(七)

    当卡卡西踏着悠闲的脚步来到上忍惯常聚会的小店，已是黄昏时分。他推开纸门走进包厢，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

    坐在对面的凯霍地站起，颤抖的指尖指着卡卡西，嚷道﹕「决斗成绩从今天起是51胜51败，接下来我会用青春和热血把你击倒﹗」

    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木叶的野兽擦了擦眼泪，一溜烟地奔出包厢。

    卡卡西压根儿不记得决斗的成绩是几胜几败，不过看那家伙的表情，他这儿似乎多添了一笔胜仗。可今天他们还是第一次碰面，又哪来的胜负可分？

    轻啜了口酒，一股暖意随即蔓延全身，他转眼便把凯的事情抛诸脑后。

    夕日红瞄了卡卡西一眼，想起半小时前凯一脸激动地冲进包厢，说「看见卡卡西为女朋友挑礼物」，「我在恋爱方面输得一败涂地」云云，玄间十分怀疑凯话里的真确性，这一年多卡卡西光是出任务就忙不过来，每次回木叶几乎都要养伤，哪来的时间交女朋友？

    「未来，以后找男朋友可别找整天只会任务的。」红笑了笑，对着怀里的女儿道。

    卡卡西挑眉正想接话，玄间已经先开了腔﹕「只会任务没关系，咱们小未来的亲爸爸可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上忍，」说罢，他看了卡卡西一眼，「是别找那些专门盯着小萝莉的怪大叔才对~~」

    「嘛，」卡卡西淡定地喝了一口酒，「我们小未来怎么看也不至于在感情事上有困扰，还是别听那些万年单身汉的话吧。」

    聚会在一片笑闹中结束，才离开店家大门，卡卡西便很有自觉地提出要送红母女回家。红早习惯了卡卡西敏锐的观察力，知道他看出她有话要说，才会送她回家，干脆直奔主题﹕「听玄间说，你们已查出神秘组织的基地所在，这回的任务比以往的都要危险，你身上还带着伤，千万要好好保重。」

    显然没想过红提起这个害猿飞阿斯玛丧命的任务，语气还能如此平静，卡卡西抬头看着她，思考着该怎样接话。

    「没必要顾虑我。」淡淡的月色下，红的脸庞看起来坚强而美丽。「阿斯玛是忍者，对于死亡早有心理准备，在他离去以前，我们已好好道别过。即使等待他的时刻那样难熬，但被他依靠着也是一种幸福。失去他虽然很痛苦，但我不后悔。」

    不知为何卡卡西想起阿斯玛葬礼那天，为他撑伞的粉发女孩说过的那番话。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一只温暖的手已拍上他的肩。

「带土也好，琳也好，阿斯玛也好，不管他们身在何方，都不会乐见你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卡卡西，是时候放过你自己了，别再想着一个人承担一切，那样是不会给谁带来幸福的。你要是回不来，等待你的人该怎么办？试着相信别人，让别人陪在你身边吧。」

    跟红道别后，卡卡西抬头看着一尘不染的夜空，几颗星辰忽隐忽现，稀稀落落，盛满难以言喻的孤清。

他轻吁了口气，下意识摸上口袋，沾上他体温的冰冷硬物在凉夜里就像小火把一样，稍稍温暖了他的身心。


(八)

    木叶跟神秘组织纠缠了一年多，依然身陷迷雾之中，只知道这组织的成员个个身怀绝技，行踪成谜。如今好不容易得悉组织基地所在，要是晚了一刻只怕连衣角都抓不住了。当下最刻不容缓的事莫过于接近基地作更深入的调查，至少对卡卡西和几名队友来说，为了那几名不幸牺牲的上忍，这是必须要做到的事。

    天空染上了一层浅灰色，阳光苦苦挣扎着要穿透阴云，却是徒劳无功，雨要下不下的让人份外压抑。

    身为带队队长，卡卡西今天总算是准时到达了。他抬头望天，估摸着晚上会下一场大雨，若按照预定时间回来，那天恰好是他唯一的女学生的成人礼。

    「老师﹗」

    女孩带着喘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卡卡西顺着声音看去，粉发女孩身上穿着白袍，柔软的粉发乱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看来该是从医院里赶过来的。

    卡卡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孩已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他面前，气急败坏地道﹕「要不是红老师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老师今天就要离开了﹗老师这次怎么走得这么急？你的伤还没好呢﹗」

    旁边的玄间向卡卡西使了个眼色，体贴地拉着另外几名队友先走一步，留给师生两人独处的空间。

    「轻伤而已，况且这回的任务只是随便调查一下，不碍事的。」

当不告而别成了一种默契以后，卡卡西发现自己对久别重逢的送别场景竟然有点不习惯，但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听到随便调查一下那句话，樱不禁咬了咬粉唇，按红老师的说法，这次的任务比以往的都要凶险，可是面对为了让她安心，把危险任务淡淡带过的银发男人，她还是忍住没再追问。

「老师，带伤出发会拖累队友，你都一把年纪啦，还不知轻重，很丢人的好不好﹗」

明明是咋咋呼呼的口吻，澄澈碧瞳里的担忧却是掩都掩饰不下，银发男人面罩下的唇微微一弯，道﹕「好吧为了不丢妳的脸，我下次会等伤好了再出发的。」

樱暗暗松了口气，轻哼一声道﹕「回来那天是我的成人礼，你可别给我迟到，要是妈妈生气我可不管。」

卡卡西伸手为女孩顺了顺那头凌乱的粉发，笑着说﹕「就算爬我也会爬回来的，这样可放心了？」

樱的心不知为何喀登一响，想起当年阿斯玛也是如此向红承诺，她急忙道﹕「谁要你爬回来了？你轻轻松松走回来就好了，要是再受伤，我可不帮你治喔﹗」

看见女孩的脸色明显黯了黯，他心里有些不忍，笑了笑道﹕「这段时间要拜托樱帮我买《亲热天堂》限定版了。」

因为被拜托而稍稍安心了些，女孩噘了噘唇道﹕「老师一直看这种不良刊物，可是会讨不到老婆的。」

「所以我只能拜托樱呀。」

樱勉强点头答应，看着打算动身的卡卡西，鼓起勇气道﹕「等老师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向女孩认真的眼神，卡卡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我等着。」

说完男人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女孩眼前。女孩不自禁摸上刚被男人碰触过的发丝，那许细微的温热竟飘散殆尽，冷风拂过指尖，只觉清凉清凉。


(九)

    成人礼那天，还在睡懒觉的樱一大早便被春野芽吹从被窝里硬拖出来。睁着惺忪的睡眼，她任由母亲为自己梳理头发，换上全新的红色花朵图案的振袖和服，化上精致的淡妆。

    看着镜中盛妆打扮的自己，瞌睡虫顿时跑了大半，恰到好处的妆容淡化了原来的稚嫩，在这一身华贵的和服衬托之下，多添了几分柔媚的气质，她捧着脸颊，有种睡上一觉便长大了的错觉。

    还没到下午她便收到不少礼物，父亲送的玩偶，母亲送的耳环，还有井野送的鲜花……老师那家伙不可能会记得买礼物的，等他来了一定要勒索他几顿红豆丸子汤。

    时间过得飞快，跟井野聊着聊着便到了黄昏时份。春野芽吹走进女儿的房间，道﹕「樱，晚饭准备好了，妳跟井野快去洗手。」

    「再等等吧，老师还没到。」粉发女孩摇了摇头。

    「都这么晚了，该不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春野芽吹显得有点担心。

    白嫩小腿轻快晃荡的节奏停了下来，樱抬头向母亲露出一抹笑，「老师说过一定会来，不会有问题的。」

    嗯，趁还有时间，就做他最喜欢的盐烤秋刀鱼好了。


(十)

    身为肩负木叶安危，总是参与危险任务的上忍，时刻跟死神擦身而过，对死亡本该是早有准备，可是当看见那个总是在最前线守护着他们，强大得彷佛永远不会倒下的男人躺在血泊中，一股止不住的伤痛侵蚀着他们的神经，喉咙被哽住，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在悄悄靠近神秘组织基地的时候，不知道谁的脚步稍重了些，令基地里的人有所警觉，不一会他们被迫对上可怕的敌人。他们虽是身经百战的上忍，却被那些闻所未闻，残酷明快的杀人技俩所震慑，唯一能作出应变的卡卡西为了保护他们，用尽全力退敌，激战中胸口更受了致命伤。

    玄间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看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好友，他竟然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他转头看着队中的医忍，后者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躺在地上的卡卡西似乎感觉不到围绕着自己的沉重氛围。天色渐渐转暗，他不自觉抬头望去，却只见树上那一株株颜色娇艳，含苞待放的花蕾。

家里那朵小樱花，成人礼那天也该是这般模样吧。

微微抬手，撕裂肌肉的剧痛便瞬间卷席全身，哪怕身经百战负伤无数的卡卡西也不禁咬紧了牙关，他颤抖着继续往上攀着，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映着猩红，教人心酸难抑。

    玄间再也看不下去，凑到眼神迷蒙的卡卡西耳边道﹕「卡卡西，你想做什么？」

    「发簪……」

    玄间按下卡卡西的手，瞟了他一眼后将他口袋里的东西取了出来，粉白相映的发簪纯净无比，哪怕卡卡西连马甲都勾破了，发簪依旧完好无缺，若不是眼前的银发男人连呼吸都变得轻微起来，玄间甚至都要以为他只是累得睡着了。

    「这是给樱的成人礼礼物吧？」玄间不觉有些咬牙切齿，尤其看见卡卡西的目光愈发悠远——他见过太多生死弥留之际，太清楚这种眼神代表什么意义，「要是不能亲手交给她，那不就没意义了？」见卡卡西眼里露出几许疑惑，玄间顿了顿，「木叶就在眼前了，你要撑下去，知道吗，卡卡西——」

    玄间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卡卡西的目光定格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那朵小花上。粉色的重重花瓣如扇子般静静的张开，荡漾出甜美的花香，花开的瞬间原来如此惊艳。

细嫩的花瓣随风飘落的剎那，意识逐渐抽离，卡卡西的眼睛缓缓闭上——

    他要回去，他还不能死。

(旗木卡卡西篇完)


尾声

    死里逃生，回到木叶的上忍正一步步走向春野家，紧握住手中沾染点点血红的发簪，只觉喉间都哽住了，负重似的双腿迈着步子，却又带着浓浓迟疑。

    当站在春野家门前，听到屋里不时传出的欢声笑语，他不由停在了那里。长年在任务中历练风霜的上忍早已对生死伤残麻木，他也不是第一次向家属亲友阐述任务者不容乐观的情况，可一想到里面的小姑娘不过二八年华，那颗早已淡漠的心不禁渗出丝丝不忍。

    今天，明明该是这小姑娘的喜庆之日。

    他深呼吸了下，决定按下去的剎那，门的另一端传来一把坚定又带点紧张的少女嗓音——

    「我已经长大了，老师以后可以依靠我哦……不行﹗这样完全不够气势，一定会被老师取笑的……」

    喃喃自语的声音带着几分懊恼，毫不知情的少女还在思考着如何迎接自己的老师。

握住发簪的手紧了紧，他最终还是按下门铃——

    -fin-


番外        星屑

    曾遭受无情战火洗礼，满目疮痍的木叶在众人同心协力之下，渐渐恢复了原貌。重开的商店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张张沉重的脸庞慢慢重展笑容，而一度停办三年的左义长祭在今夜复办，就是取得和平的最佳证明。

    夜色迷蒙，星光亮得不可思议，微凉的风为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柔。人潮熙熙攘攘，欢笑声吶喊声不绝于耳，一辆辆华丽的花车从身边经过，身穿红色浴衣的粉发少女穿梭在一片热闹之中，似是融入其中，仔细一看却跟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少女以缓慢的节奏走着，直到来到记忆中那棵樱花树下，才止住脚步。

    轻轻抚上樱花树粗壮的树干，她缓缓闭上眼，忽地一阵凉风吹过，扬起了一阵零落的瓣雨，芬芳的花香犹如那一夜般清淡宜人。

    她不会忘记有那么一个人曾经懒洋洋地倚在树上，静待她奔过来。即使不爱甜食，还是在她央求的眼神下咬去一颗三色丸子。在朦胧的夜色下，那人月牙般弯起的瞳眸比星光还要璀灿几分。

    终究还是没能如约定般一起前来——

    「宽额头﹗」

    樱睁开眼，转头的瞬间脸上那股怀缅的悲伤已然褪尽。她一言不发，静静等待金发少女从三年前一模一样的方向一步步走向她。

    「宽额头，妳怎么一个人来？」井野左顾右盼，也没发现应该陪着粉发少女来的那个人。

    樱知道井野好奇丈夫怎么没陪自己过来，微笑答道﹕「他出任务去了。」

    看着似曾相识，却又截然不同的一切，井野不无唏嘘地叹了口气﹕「如今这些享受着和平的人，又有多少个记得阿斯玛老师？」

    三年前，几名上忍以性命换来的情报让木叶成功说服四大国有关神秘组织的存在，以及意欲掀起忍界大战的阴谋。本来互有嫌隙的五大国为了自保终于放下成见，组建忍者联军，由于准备充足，虽历经长期苦战还是得到了最后胜利。

    和平带来了欢乐，也带来了遗忘。不会有人记得眼前的繁荣是以多少鲜血换来，更遑论慰灵碑上一个个用冰冷刀刃凿刻的名字。

    樱伸手拍了拍井野的肩，跟好友一起看着一张张陌生的笑脸，眼神变得迷蒙起来，「阿斯玛老师要是能看见这一片和平景象，一定会很欣慰的。就算这些人全都忘了阿斯玛老师，只要第十班和未来会永远记着他，对他来说已很足够了。」

    粉发少女的侧脸在夜色中的光亮里是那么的清晰，插在发间的纯白发簪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轻轻晃了晃，井野不禁恍了恍神，完全无法把眼前带着超龄成熟的少女，跟幼时那总是跟在她身后拽住她衣角，只顾低头掩饰前额的自卑女孩重迭起来。

    时间埋葬了一些人的生命，也埋葬了一些人的天真岁月，谁又会想到在成人礼那天握着发簪泣不成声的少女会变得如此坚强，还成为同期伙伴中最早披上嫁衣的一个？

    井野的嘴唇微微一动，想要安慰同样忆起往事的粉发少女，搜索枯肠却又觉得不管是什么言语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索性什么都不说，沉默半晌方道﹕「我约了鹿丸，丁次，红老师还有未来一起逛，妳要一起来吗？」

    「我想一个人逛逛。」

    跟金发少女道别后，粉发少女独自逛了一会，周遭人群聚拢起来，简直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直到听到人群里传来的谈话声，少女才想起快要开始放第一枚烟火了。

    少女轻轻吁了口气，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一股失落感突地涌上心头。无视汹涌的人潮，她像是一尾逆流而上的鱼，挣扎着游向相反方向。

    当她终于从人潮里脱出，喘息着抹了抹额上的虚汗，一把饱含笑意的熟悉男声从身后传来——

    「怎么不看烟火就走了？」

    即使围绕着她的欢笑声喧闹不已，这道声音却是那样的温和清晰，彷佛直接钻进她耳中。

    她无视众人的目光，转身扑进男人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又迟到了﹗」

    明明是埋怨的口吻，听在男人耳中却更像是惊喜的欢呼，他的眼眸漫染上和暖的笑意，一手轻扣住妻子的腰让两具身躯紧紧相贴，另一手习惯性地扶了扶妻子发间的簪子，浅浅一笑道﹕「这不是刚好吗？」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绚丽盛放的烟火划破漆黑的夜空，绽开一朵又一朵的鲜花，夺目的火花有如温暖的碎片般漫天洒下，倒映进同时抬头的两人眸中。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