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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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同人写手,爱狗血,喜欢挖坑填坑就(。ì _ í。)
正在写的CP(BG/BL有):
#火影忍者 春野樱中心,包括佐樱、鸣樱、卡樱、SAI樱、蝎樱、我樱、宁樱、鼬樱、七班……
#BF(战栗杀机) A英
#NANA 娜奈
#夏目友人帐 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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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花》(火影忍者同人,卡樱,长篇/HE) 十七岁

 十七岁


距春野樱失踪至今已过了十数天。宁次在边境展开地毡式搜索,几乎挖地三尺,却是一无所获,粉发少女彷佛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蒸发了,连一丝线索都没遗下。
急遽的脚步声响起,静音快步走进办公室,呼吸略微不稳。
「七代目,两位顾问求见。」
一般除了动摇木叶根本的大事,两位顾问也不会明着干预,如今一同到访,是为了何事?
微垂的眼帘掩盖了卡卡西眸里的情绪,他的视线甚至没离开过手中的文件。「请他们进来。」
追随卡卡西已有半年之多,静音渐渐熟悉他的作风,听着他沉稳的语调,几乎可以确定他早就料到顾问会来,又或者说他们会来是他一手促成的。
静音招呼顾问坐下并奉茶,两人却一动不动,看也没看那两杯泛着热气的茶,只是居高临下的盯着卡卡西看。偷瞄到两人阴沉的脸色,静音不禁暗暗为卡卡西担心。她默默的带上门,垂眸立在卡卡西身后,无言的表示支持。
「两位的答复?」卡卡西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并没有起身或请两位顾问坐下的意思。
「卡卡西,别太过份﹗」转寝小春斥道。
「这就是两位的答复?」卡卡西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那我给两位三天时间,找出接任人选。」
静音忍不住抬头看了卡卡西一眼,接任的人选,是指接任火影吗?
「这是要挟?」水户门炎半垂的眼一抬,身在高位已久,老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卡卡西笔直的迎视水户门炎犀利的视线,似轻嘲勾了勾嘴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语气平静﹕「至少,这一刻还不是。」
转寝小春皱眉道﹕「如今木叶正值最艰难的时期,单是应付边境的侵略几乎已动用了所有人力,这不是我们打压根的好时机。一个不好,只会腹背受敌,你是火影,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
「我并没有要打压根。」黑瞳里划过一抹晦暗的冷光,「我说过了,我只想要回她。」
水户门炎与转寝小春对视一眼,「这事不一定是根干的。」
「敌人不可能对医疗营的位置了如指掌,也不会为了拐走她而冒险闯进守备军范围内。能在木叶境内来去自如,悄无声息的诱她远离医疗营,除了根之外还有谁?」
规律的轻敲声倏地静止,轻描淡写的嗓音转沉,如寒冰破开,卡卡西冷冽的目光直扫向两人,黑瞳似漾起或暗红或墨黑的漩涡,诡异慑人。
静音听到这里,稍微明白了点。卡卡西怀疑是根抓走了樱,要求顾问一同向根施压,逼根交出樱。
「春野樱要是落在根手中,根早已找上你。如今根尚未有行动,她很有可能不在他们手里,或者她已经……」
水户门炎没有把话说完,但话里的意思谁都懂,静音的心一紧,只听得卡卡西沉稳的嗓音铿锵有力地响起﹕「那也不能证明她没有落在根手中。」
樱落在根手中,虽然免不了受苦,但已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她还活着。至于水户门炎没说完的可能性,他连想都不敢想。
「我们都知道你很疼春野樱,但如今你身为火影,私人感情什么的比得上木叶村,甚至火之国吗?」
「我只要一个答案﹕是否把她交出来。」
两位顾问沉默不语,温和随性的卡卡西看上去比顽固的纲手好拿捏,然而他一旦执意而行,却比纲手要难搞的多。
昨天卡卡西已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把春野樱还给他,要么他卸任,自行想法救人。
某种意义来说,他们偏向起用团藏当火影,他有野心,与他们理念相同,要操控并不难。倒是纲手和卡卡西这种看淡权利欲的人,根本不可能乖乖当扯线傀儡。但偏偏纲手和卡卡西才是最被木叶民众信任的影。
木叶已受不起再失去一位火影的打击,再说也没有比卡卡西更适合的人选了。
两位顾问互望一眼,道﹕「仅止一次。」
目送着顾问和静音分别离去,卡卡西总算放松绷紧了一天的表情,伸手想以看文件来平复早已杂乱不堪的思绪,耳畔却响起熟悉的责怪﹕「总是顾着工作很快老的哦」,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静音沏好的茶正飘着缕缕白雾。
揉着太阳穴,拿过茶杯送到嘴边,扑面而来的清香却无端让他升起更多烦躁,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一天,只要再一天,就能把她要回来——


位于地下第二层的审讯部终年不见阳光,一片寂静之中,间或传来一阵呻吟哀嚎,断断续续然后戛然而止,如同倏地断掉的琴弦,教人不寒而栗。
静音跟在卡卡西身后,甫踏上阶梯,一股呛人的霉味与血腥味随即扑鼻而来,饶是她早习惯了血腥味,踏进这充满压迫感的地方,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
外面刚下了一场雨,鞋子踩在石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彷佛直踏在人心上。半小时前顾问跟卡卡西说根妥协并交出主谋,按理说卡卡西的怀疑得到证实,就只剩下从主谋口中问出樱的下落,她该感到高兴才是,为什么心里却无法克制的涌起一丝不安?
卡卡西的半边脸被黑暗淹没,看不清表情。到这里之前,他嘱咐她带上各种医药用品,即使他没多作解释,静音也能猜出他的想法。他是打算问出樱的下落后,一刻也不耽搁的赶去接回樱。樱落在根手中,不可能毫发无伤,要是受到虐待,静音真不敢想象卡卡西会做出什么事来。逼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请求玄间同行。
走在最后的玄间本想说几句话缓和气氛,想到卡卡西此刻的心情,也就作罢了。
伊比喜打开门,空荡荡的牢房里只有一个垂着头,上身赤裸,四肢被拷在墙上的男人。
几盏油灯闪烁着暗黄的光,映得伊比喜脸上的伤疤更形可怖。
「七代目,要从哪里开始?」
要是忽略伊比喜取出各种刑具的熟练动作,他的语气就跟询问卡卡西晚餐要吃什么一样冷淡。
「我来。」
卡卡西踏前几步,越过了静音、玄间和伊比喜,摇曳的灯火忽明忽暗,一直波平如镜的黑瞳忽地漾出些森寒的斑驳。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平凡得让人过目即忘的脸,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却教人心寒。
「七代目,初次见面。」
伊比喜乃拷问专家,单看此人的眼神,便看出一般的刑求不能奏效,正要说话之际,忽地寒光一闪,咚地一声,半截断指落地。
即使是伊比喜,也暗暗惊讶于卡卡西下手之狠,他从未见过一上来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用刑的拷问方式。
那人只是低哼了一声,脸上一片惨白,嘴角的笑意却不减丝毫。
鲜血沿着苦无的刃尖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点点殷红如花绽开。
「似乎出手太快了,下回我会放慢速度,让你好好享受这感觉。」平静的嗓音不带半丝起伏,却教人毛骨悚然。「她在哪里?」
这平静中隐隐透出疯狂的卡卡西,玄间从未见过。
樱也许被动过刑,甚至受到更可怕的对待,在还没找到人以前,卡卡西压根不敢多想。而此刻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她的所在与之呼出,他迫不及待从这人嘴里挖出点什么,哪怕是牙齿。只不过——一丝诡异的笑意从卡卡西眼底划过,苦无尖端挨着男人嘴边已经淌出丝丝鲜血——只有舌头,他会给他留到最后一刻,因为他必须让他亲口说出她在哪里﹗
见卡卡西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玄间直觉便要阻止,「卡卡西,让伊比喜来吧﹗」
卡卡西充耳不闻,瞬也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不放,「你还有九次机会。」说着,苦无似有若无的滑过另外的手指。
「哈﹗」那人突兀的笑出声,道﹕「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话说回来,那真是个倔强的女孩。」
这句平常不过的话,轻而易举的将埋藏在卡卡西心底的恐惧推到崩溃边缘。
「什么意思?」静音的嗓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她的手指很漂亮,很细很白的一根,啪一声就折断了,就不知道是用苦无砍断,还是就这样拗断比较痛?她没有求饶,我们还能怎样?只能更用力地疼爱她了。」
牢房里落针可闻,静音胸口猛地一疼,眼里浮起一层水雾。她眨了眨眼,视线恢复明晰的时候,地上已躺着四根指头。
「把她还给我﹗」
男人并没有错过苦无颤动的刃尖,重重喘了口气,嘴角又浮起一抹笑,「四根手指换七代目你这个表情,物有所值。想不想知道我们用什么刑具招呼过她?」
握着苦无的手紧了紧,却还是止不住颤抖。
「卡卡西,冷静点﹗」玄间冲过来抓住卡卡西的手。
男人看着卡卡西,目光似带着些许怜悯,还有些看不清的东西﹕「她死了,伤重堕崖。」
卡卡西猛地抬起头,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慌乱。
「至于用过什么刑,」男人咳了一口血,声音沙哑了不少,显然伤重濒危,「你如果找得到尸体,自然看得到。」
「……说谎,你说谎﹗」卡卡西猛地掐住男人的脖子,丝毫不顾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似乎唯有这样才能以死逼他收回刚才那番话,「我警告你别耍小花样,小心很多你从来没见过的酷刑用在你身上﹗」
玄间上前扯住卡卡西以免他真把人掐死了﹕「卡卡西,别这样﹗」说完,他眼里流露出一抹沉痛之色。
被掐得几乎无法说话,好不容易在玄间的拉扯下稍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看着这样的卡卡西,哪怕喉咙如火烧般灼痛,男人也掩饰不了笑意﹕「是真话还是假话以七代目的头脑应该不难分辨吧?」根从来不会放过有用的棋子。
死死瞪着那抹刺眼的笑,内心的愤怒仇恨已然无法遏止,握紧手中的苦无突地一刺,盯着鲜血从男人心脏迸涌流出,卡卡西仍然停不下手里刺杀的动作﹕「你该死,你该死﹗」
牢房里绝望而无助的咆哮,彷佛永无终止。


葬礼这天下着微雨,灰尘似的云堆满了整个天空。虽是初春,凉意还是直侵骨髓。绚烂绽放的花苞被雨水打落,和着淡淡的香无声飘散,支离破碎。
墓园里聚集了不少人,在雨雾的包围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朦胧的悲伤。
金发少女跪在空无一物的棺木旁,双目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宽额头你敢这样一声不响就不见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妳的﹗」
木叶里鲜少举行没有尸身的葬礼,这对一个忍者来说,是最不理想的生命终结式。
静音抬头望天,雨水打在脸上,与泪水融为一体。她和玄间再次进行了大规模的搜索,却一无所获。想起少女此刻正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陷入长眠,她不禁一阵难过。
静音把泥土撒在棺木上,环目四顾,并没有找到卡卡西的身影。


待在充满着她气息的秘宅里,卡卡西彷佛一回头便能看见忙进忙出的粉发少女,脸上那抹半抱怨半满足的笑。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进厨房,视线刚触及厨柜和流理台便飞快地移开。随手拿起一个鸡蛋,对准碗的边缘敲了敲,白色的壳裂开了一个口子,蛋黄全落在碗外。
盯着流泻在枱面上的蛋清和蛋黄半晌,他才稍稍回过神来。
他又拿起一个蛋,稍稍放轻了力度,但还是失败了。要是粉发少女在,一定会嘟着嘴推他﹕「啊﹗我的鸡蛋……你别在这添乱,快给我出去啦﹗」
拿起鸡蛋,放在碗边敲,蛋清再溢出……一连串动作重复了多少遍,他没有印象,可无论怎么做怎么回忆,也想不起少女灵巧利落的手法了,素有拷贝忍者之称的他第一次对此感到无助。
盒子里的鸡蛋一个不剩时才见一张雪白的纸条静静躺在里面,可见写纸条的人对他了解甚深。纸条上画着一个小脑袋,头发凌乱,眼角微挑,戴着面罩,旁边是他不能更熟悉的字体——
老师,你是家事白痴,这辈子也不可能学会打蛋的。不管再怎么饿都不能糟蹋粮食。要吃炒蛋也好煎蛋也好,等我回来做给你吃。 >3<
回来?她?
捏着纸条的指尖颤抖着微微泛白,他盯着那张纸条,眼睛一阵刺痛。
要是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发疯了……


年轻生命的逝去并不能阻挠谁的脚步,忍界每分每秒都在改变,即使是再微小的动静,对木叶也是不可忽视的风暴前夕,再加上在旁觊觎的根,已没有余暇品味悲伤。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战争也不会有停歇的一天,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在医院里处处都是粉发少女遗下的痕迹,数天过去了,静音仍然无法彻底整理自己的情绪。她尚且如此,两位顾问自然更加关注卡卡西的情绪问题,作为火影他连一步都不可以走错。
夕阳微弱的光从窗外洒进来,整个办公室被诡谲的红潮所淹没,斑驳的光点在卡卡西脸上轻轻跳跃,明明是静美如画的景象,却因黑瞳染上那层淡淡血色而显得有些骇人,静音只是看着心里已经升起一丝战栗。
视线从卡卡西身上移到办公桌,静音发现昨天那堆像山一样高的文件全批好了。
葬礼那天以后,卡卡西便再次投入工作之中,效率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顾问对此感到满意,倒是她觉得他的恢复力强得有点异常。
面对这平静得过份的卡卡西,静音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某一天,他会无声无息倒下似的。
「有事?」
静音回过神来,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卡卡西的视线落在窗外开得正好的樱花树上。她轻轻叹了口气,「七代目,请注意身体……她想必也希望你好好保重。」
卡卡西转身看着静音,轻轻点头。
静音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报告,「这几天根没有异动,最近的行为模式还有点不协调。」起初顾问还担心根会趁卡卡西失去爱徒,心乱容易犯错的时刻作出种种行动,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根还有闲情闹内讧。
手指轻敲着桌面,淡然不带感情的嗓音压得低低的,彷佛喃喃自语,「接下来他们会更忙……」
静音没听清楚卡卡西说了些什么,抬头接触到他的眼神,莫名地心里一阵发毛,见他无意再说什么,便静静退了出去。
卡卡西起身走到窗前,浓厚的春意在不经意间已到访木叶,好似隔着玻璃也能闻到淡雅的花香。花儿簇拥着堆满了枝头,肆无忌惮地怒放着,放眼看去尽是一片夺目的粉色。
只是他的花却不会再开了。
「我是春野樱,喜欢的东西……倒不如说,喜欢的人啊……这个吗……将来的梦想啊,我该不该说呢……」
「老师不喜欢去医院吧?没关系,以后我就当老师的专属医生好了。」
「没有我,老师肯定活不下去。」
「老师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我早就有所觉悟了。」
「下一次,换我保护老师。」
「卡卡西,我爱你。」
卡卡西定定地凝视着那片烂漫的花海,连额头轻轻抵在玻璃上也毫无自觉,唯有一室的寂寥晓得那落寞的背影有多无助。
卸任、结婚、蜜月旅行陪她四处云游,过两年生个跟她一样可爱的小娃儿——
不知何时起,他的指望就不过一个春野樱而已。


卡卡西从来不知道春天这么漫长,不管如何专注于工作,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如此清晰。春到夏,夏至秋,就算再等几十个春秋,他都不会等到想等的那个人。
卡卡西进门,脱下外套,照常把甜品店的优惠券塞进丫头很宝贝的罐子里。修长的指尖轻轻摩娑着冰冷的罐子,小纸条几乎塞满了原来空荡荡的空间,如果丫头看见的话,说不定毫不吝啬赏那么有心的他一个香吻?
唇角微弯,但不一会儿便轻轻抿起。
他闭上眼,四周空荡荡的,安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说不定这只是个梦,明早丫头就会像平常那样掀起他的被子,恼怒地叫他起床。


翌日等待他的依旧是一室冷清。
随着气候转变,这把老骨头终于对没日没夜的操劳发出强烈抗议。卡卡西旧患复发,按静音诊断,这伤短期内好不了。
才那么诊断着,静音伸手便按住旧患处以诊察骨头情况,却没想到卡卡西猛一个激灵全身都僵了僵。动作一顿,静音才投以疑惑的眼神,卡卡西已经摇摇头﹕「没事,可以继续。」
不过再如常不过的诊视动作,骨头已经传来锥心的刺痛。以往那只小巧的手总会轻轻拂过他左胸下方,自然而然的避过他身上多得可怕的旧患,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眼角一阵酸涩,卡卡西把脸垂下。
按静音的说法,樱的疗法是针对较轻的状况,如今已不适用,但卡卡西仍默默依循着,对于他少有的固执,她也只能叹息,并给他一些强力止痛药。
卡卡西在药力发作下陷入熟睡之中,房间的门忽然砰地打开,一向进退有度的静音正眼角含泪,哽咽道﹕「醒来了……纲手大人醒来了﹗」
纲手清醒过来的消息瞬间便传遍木叶及各国,经顾问和两任火影闭门商议后,决定由纲手重掌火影之位,卡卡西卸任养伤。恢复自由身听起来可喜可贺,可他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或者说他已经无所谓了。
纲手用最短时间了解木叶的状况,随即猜出最近根的内讧是出自卡卡西的煽动。
想到这里,纲手叹了口气,「辛苦你了。你且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她昏睡了几个月,眼前的银发男人却彷佛老了十年,连熟悉的吊儿郎当也消失了。
「请让我调回暗部。」卡卡西淡淡地道。
以往有樱在旁照料,卡卡西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康复,也许是受心理层面的影响,如今迟迟无法恢复。主动揽下最危险的任务,他是认为就算死掉也无所谓了?
卡卡西这样的人才要加入暗部,她自是不会反对,怕只怕有人会找她晦气。
纲手神色复杂地看着卡卡西,「你再考虑看看。假若两天过后,你还是坚持己见,我就批准你加入暗部。」


卡卡西从秘宅搬回上忍宿舍,客厅一如既往的混乱,只是摆设桌上的亲热天堂已蒙上一层薄灰。
曾几何时这里就算再乱也是纤尘不染的呢?
药力发作之下,他的眼皮沉沉的睁不开来。熟睡中隐隐感到有一只柔软的手为他涂药,抚过他左胸下方时带着熟稔的温柔。


翌日,卡卡西起床的时候,脑袋有点沉,但旧患处却奇异地舒服了不少,连下床动作颇大也无不适。
他转头看向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春日阳光是恰到好处的明亮,从窗外轻轻照射进来,暖洋洋的洒满了一地,是和煦得恰好不扎人的温度。
打着呵欠挠挠头发才想走向浴室,一股教人食指大动的香气在房子里飘荡着,卡卡西还没来得及思考,双脚已循着气味来到厨房。
粉色的发随着少女的动作摇曳,她利落地翻着煎蛋,嘴里哼着他再熟悉不过,却又不知道名字的小曲。
卡卡西忍不住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确定日期无误后又掐了掐自己的旧患,痛得几乎掉下眼泪。
似察觉到他的到来,少女转身,见他龇牙咧嘴的模样顿时一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照顾自己的呀?老师。」
她的声音太清晰,清晰到卡卡西下意识看向地面——阳光下她的影子歪歪斜斜有些走了形。
忍不住屏息再对上那双带笑的眼睛,似在等着他般,少女站在流理台前一动不动,
柔软发丝被微风轻吹乱了些扎到了眼睛,少女顾不上与他对视皱起眉便伸手去拨弄。
她不再说话,他却连靠近都不敢,生怕踏出一步便敲碎了这幻境。
好一会儿,少女终于理顺头发却见他还愣在原地,不由瞪着他﹕「早餐要凉啦,还不过来吃小心我不煮了﹗」
不是假的。
暖下眸光,卡卡西终敢朝她走去,一步一步,彷佛从世界的另一端走来。
此时屋外春意正浓,天空万里无云,柔细的风拂过枝头,吹散了一迭花香。


一如记忆中鲜明的轮廓,却又有点不一样,少了些稚气,头发长了点似乎能遮住白皙的后颈,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就像在春日微风里柔软地摆动的花儿。
还以为世上已没有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可面对眼前这个轻松得好像两人从没分开过,习惯性地为他收拾客厅的少女,他却压不下心里窜起的不安。
被人用这么凌厉又阴郁的眼神瞪着,樱浑身都不自在。她皱了皱鼻子,拿起桌上的《亲热天堂》拍去上面的灰,将之塞进卡卡西手中,「看这个。」
卡卡西服从度甚高的拿起《亲热天堂》看了起来,就在樱松懈地转身扫地的时候,他的视线又再次落在她身上。
待收拾妥当,樱才发现卡卡西又在看着自己……真是阴魂不散,这是什么眼神嘛?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晚上樱再为卡卡西上药,却发现被她手掌掠过之处都有些微微颤抖,她不禁奇怪地抬头看着他。
两人靠得很近,她几乎能把他脸上的毛孔一个个数出来,虽然就在现身前她还在远处偷偷观察他,到底不如此刻看得真切。她发现他比远看时更瘦,俊脸上满是沧桑和憔悴,下巴上长出细密的胡渣,以往总是闪着温和笑意的异色眼瞳彷佛两池死寂的湖泊。
还是先让他睡一觉好了。
这么一想,她倒了杯水,稍稍背过他便往里面快速倒了些安眠药,然后转身就要递过去,却被飞快地一撞,「砰」地一声,水杯摔碎在地,湿了一滩水渍。
手腕被抓住,有些疼,却隐隐感到些微颤抖。她不解地看向卡卡西,只见那异色双瞳里划过一丝暗芒,他的语气似受伤又似忍耐着什么﹕「你在做什么?」
「诶?」
卡卡西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渍﹕「你往里面倒了什么不是吗?那不是给我吃的药吧?」他并不愿意这样吓她,可她才回到身边,为什么要暗地里下药?她……又要离开了吗?
樱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过激的反应是为何,虽然男人的眼神有些可怖,可那份心情倒是让她忍不住有些喜孜孜﹕「安眠药啊老师,」见他眼露意外,她认真地点点头,温和笑意不改,「你看起来睡不太好,加点这个可以让你好好休息,恢复更快嘛。」
「那你呢?」卡卡西仍旧不放开手,他可没忘记两人分开前她也曾笑得这般温柔灿烂。
「当然是回家啊,老师。」


混乱的客厅经她整理后焕然一新,说不上大师级的厨艺,却很合他的胃口,就连她的聒噪和小脾气也让冷清的家热闹起来,每次看着她在他家里转来转去,他就很自然的想也该结婚了。
想归想他却没有说出口,暂时他还没找到自己在丫头心里的定位。
嘛,她还活着就够了。
比起定位的问题,卡卡西更在意丫头失踪时经历了什么。虽然看起来并无酷刑,但掉落山崖他倒相信是真的,否则她早该落入根手里,偏偏她对于掉崖后所遇之事只字不提,任凭他如何旁敲侧击,她都避而不答。
心里不是不懂樱只是不想让他担心,可面对如今不知算不算恋人的少女,卡卡西却没有任何理由非要她对自己坦白不可。所幸,他还有人可问。


纲手似是早已料到卡卡西会取消调任暗部的申请,对他递来的辞呈并不十分意外,倒是接下文件后见他仍未离开,她抬头才注意到他认真的眼神,心里顿时了然他所想。
虽然樱请求过让她别告诉卡卡西,可纲手并不赞同那种仍显稚气的做法,尤其卡卡西看樱的目光日渐温柔,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让纲手明白是时候让自家徒儿学会如何跟将会共度一生的人相处。
那天夜里被根追赶的樱失足掉下悬崖,原以为葬身于此,可没想到悬崖山壁上有许多突出的石块,在被撞击几下后她机智地掏出两把苦无,用着蛮力硬插入岩壁上,虽然下坠力让苦无刮过山壁时发出刺耳的拖行声响,但根的人似乎毫无所觉,就那么让躲在石块阴影下的她逃过一劫。然而当时她的手受伤了,无法长久用力撑住身体,还是慢慢滑到了崖底甚至昏了过去,醒来才发现自己被水流冲到一个林地。
那时她浑身是伤,靠忍具包里为数不多的药品勉强活下去。等恢复活动能力,她回到木叶时恰好是葬礼以后。
她本想立刻回来见卡卡西,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死而复生说不定会再次被根盯上,给更多人带来麻烦,为了不成为他的负累,她便选择继续扮演逝者,在静音的安排下秘密养伤,直到纲手苏醒重新掌握大权才敢在木叶现身。
说到这里,纲手忽而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狡黠——依我所见,樱估计不多不少还存些小女儿家的心思,不过具体是什么,要由你自己去弄懂了。
卡卡西只是点点头没接话,离开火影办公室后倚在门边发了好久的呆才迈开步伐。


回到上忍宿舍,迎接他的是少女比阳光更灿烂的笑靥。
「老师取消调任申请了?」
「嗯。」
她听到这声嗯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那个……师傅没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奇怪的话吗?」卡卡西故作困扰地皱起眉,顿了好久才恍然道,「说起来……」
「说起来什么啦,」少女有些怒,倒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紧张,「再吊人胃口,我可是会让老师再领教一次无处可躲的怪力哦。」第二次抢铃铛正是她一拳粉碎了他的藏身之处,他还为此夸她,相信他还没忘记才是。
「啊,」卡卡西挑起眉,指了指她已经握起来的小拳头,「火影大人有说起樱似乎对我存了些小女儿家的心思呢,」看见少女脸颊明显泛红,他摸了摸下巴,「你说我该怎么想这句话比较好?」
「师傅真是的,胡说什么啦﹗」拳头还是揍到了他身上,但那软绵绵的力气真没有半分杀伤力,似乎松口气的少女转身走向厨房,「老师可不要乱想﹗」
他只是笑,并未接话。要是她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会努力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模样,反正他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哎,好久没吃到樱做的秋刀鱼了啊……」
「才吃完东西多久啦,又不是饿了几天几夜。」
「你失踪那么久,这期间都没人给我做哦。」
「……」
「哎,想起家里好像没有食材了,」他挠了挠头发,走到她身旁,「我们干脆去吃拉面?」
「老师请客哦——」全然放下心的少女转身盯着他,见无异状才解下围裙,小嘴又开始喋喋不休,「又不是鸣人,怎么每次请客还是一乐拉面啊……」
卡卡西眼睛眨了眨。
唔,那个脱衣服的姿势怎么莫名有些诱惑呢。


上回两人一起吃拉面,已是樱十五岁时的事。那时候佐助和鸣人不在,身边只有这个不可靠的老男人。
相隔两年,同样的场景使樱不禁心生感慨,两年前她只当他是不良老师,如今她却无法也不想再把他摆在那个位置。
那他呢?
少女吃了两口拉面便搁下筷子,出其不意地道﹕「老师,我有话要说。」
自走进拉面店后,少女反常的沉默起来,卡卡西早就猜到她有话要说,便配合地放下筷子,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我向师傅请假了,接下来会在外面游历一段时间。」
卡卡西「嗯」了一声,竟像只是小事般继续拿起筷子边吃边问﹕「要去多久?」
樱在卡卡西眼里找不到一丝惊讶或是波动,心中暗恼,表面却云淡风轻地往他碗里倒了些辣椒﹕「看心情。」
卡卡西看着碗里泛红的油,再次放下了筷子,无奈得只能郑重看向她﹕「决定了?」
「决定了﹗」就在上一秒决定的。
卡卡西的视线在少女那张明明气恼不已,偏又倔强地佯装无所谓的脸上停留了半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没有她期待的紧张不舍,也没有尝试挽留她……
心里已经说不清更多是生气还是失望,樱猛地起身﹕「啊,我想起师傅约了我这个点,老师慢慢吃。」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转身直往店门走去。
「哎。」
还没迈开步子,身后便传来隐隐带着失望的轻叹,少女有些期待地回了头,却见他有条不紊地把她的那碗拉面移到自己跟前,还边摇着头边拿起筷子﹕「真浪费啊。」
虽是生气,但其实此刻的樱却莫名地被拉面的热气熏得有些视线模糊。她忍不住嘟了嘟嘴,似赌气般道﹕「是啊,我一共喊了四碗面的,老师你记得一个人吃完才是真的不浪费﹗」
看着少女愤而远去的背影,还是一直在流理台后忙碌的老板忍不住开了口﹕「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年轻人怎么谈恋爱喽。」
「嗯,」卡卡西挑眉看向又再继续低头切肉的老板,「老板真的那么认为?」
老板瞄了卡卡西一眼﹕「你是指樱,还是指你自己?」
顿时失了笑,卡卡西极快吃完两碗拉面,顺便掏出四份的钱递给老板﹕「唔,面我是吃不下了,但既然我们家丫头开口了——剩下两份的钱就当做下次约会的定金好了。」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整座墓园,在无数慰灵碑的包围下,一个空穴显得格外扎眼。
樱漫步走到空穴前,忍不住细细端详起如今这个只像个被刨了土的巨坑一样的墓穴。这里不久前还埋着她的棺木,立着她的慰灵碑,她甚至曾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偷看银发男人每每在这里总要逗留半天的哀伤模样。
那时她刚回木叶,和静音师姐商量过后,决定暂时扮演逝者的角色。她没见过那样子的旗木卡卡西,她在他眼里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温柔,只有阴冷和麻木。
她很想上前安慰,却又被奇怪的执拗心拖住了脚步,偏偏正在她矛盾之间,一句从未听过的轻声细语缓慢地钻进她耳里——
爱してる
温柔怜惜得哪怕看着满脸憔悴的卡卡西,樱也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
只是——
纤足忍不住发泄般一脚踩在泥土上,樱有些吃醋有些无奈地瞪着空穴。
难道那句话就只能对死了的她说吗?


出发远游的前一夜,木叶众忍为樱举办了一个欢送会。
井野脸上没有半丝不舍或者难过,只拍着她的肩说了句「还活着就好,一定要回来」,这让本来还对远行决定略有些犹豫的樱更多了几分失落。那个曾经在她墓碑前泣不成声的井野都能笑对与她的分别了,何况其他人呢?
言笑晏晏至深夜,众人才陆续离开。樱几乎是最后一个步出烤肉店,本还沉浸在无人惋惜她离去的低落中,当看见门外灯下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碧眸极快闪过讶异,心情却瞬间像被什么溢满了,忽然便有些舍不得。
可这股情绪才漫上心头已经勾出心底的怨怼,她故作淡定地一一跟友人告别,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烤肉店里发现没有半个走不动的醉鬼,才迈出脚丫子打算漫步回家,顺便无视这个整晚没出现但现下却始终盯着她的不良上忍。
离别的夜,就如同刚才的欢送会,天空不仅万里无云,星辰甚至比以往更闪闪生辉,璀璨磷光徜徉而过,宛如银河被晕散了开,灿烂夺目得叫少女既惊艳又心生微妙。
凌晨的木叶安静宁和,方才还能隐隐听到的酒后吆喝声随着脚步越离越远,只剩下两人交错不一的脚步声。少女试着加快,但身后之人不费吹灰之力便保持着一模一样的距离跟了上去,走了片刻还是她先放缓脚步,果然听见男人的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樱倏地顿住脚步,回身瞪了卡卡西一眼道﹕「你想干嘛?」
卡卡西好整以暇地与她对视,「这年头到处都是变态跟踪狂,女孩子这么晚独自回家很危险的。」
樱没好气﹕「那老师可算说对了,我现在就被一个变态一路跟着。」
「哎,有那么说好心来护送你回家的老师吗?」卡卡西故作受伤地笑笑,上前揉了揉她的发,「从前那个乖巧可爱的樱到底去了哪里?她可不会这么埋怨老师呀。」
对方一脸轻松地接着她的话自称老师,让少女莫名气打一处来,但她努力沉住气搜刮他眼里的情绪,却只看见自己失望的目光,不由飞快地转过头﹕「那个樱不是早就死了嘛。」
话才说完便感觉脑门上的力道沉了些,樱嘟着嘴正要抱怨,他已经越过她走到前方﹕「明天不是很早要出发吗?还是快些回家吧。」
盯着他似比刚才多了些愁绪的背影,少女终究没忍心,边跟上去边嘟嚷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在外那么久也能平安回来,何况现在就在木叶。」
「就算过了多久,就算你变得多强,」平淡的声音蕴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和在乎,卡卡西缓缓道,「我还是想保护你。」
一股酸涩很快涌上眼眶,少女咬着唇盯着他的后脑勺,脸颊有些发热,却很想揍他一拳。他这句话,到底是抱着哪种心情来说的呀﹗真是纠结死她了。
许是察觉到少女在心里暗骂自己,这略带暧昧的气氛没维持多久,卡卡西便轻笑了起来﹕「虽然樱的拳头……没什么人能领受得住。」
「什么啊,我才不会那么随便乱揍人好吗﹗」对于心思几乎全被看透,少女顾不上夜深人静,又是羞恼又是咬牙切齿地叫了起来,只恨此刻不能真的跑去揍他一顿。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低落早已被赧然和得意取代。男人没有回头,可那把恢复俏皮活力甚至揉杂了些许撒娇的嗓音已然让他放心不少。
两条黑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樱刻意放缓脚步,但回家的路并不长,很快便到了尽头。一时间心里涨满离愁别绪,她怔在当场,卡卡西从她包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打了个呵欠,「人老了果然不能熬夜,明天就不送妳了。晚安。」
说完也不等少女响应,银发男人便转过身对她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往回路走了去。
直到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少女才堪堪收回目光垂下眸。
 
尾  声

跟长期处于备战状态,人口有一半以上都是忍者的火之国不同,偏居一隅的地理位置使花之国得以远离战火烟硝,宛如世外桃源,处处洋溢着悠然气息。
当清新的空气伴随着花香深入肺腑,一切纷扰亦随着呼吸烟消云散,粉发少女脸上徐徐露出一抹笑,心里满是对未知天地的期待。
步道上植满娇艳的郁金香,只余一条小径供人行走,两侧树上的樱花肆意绽放,抬头望去,层层迭迭的粉色挡住了半边天。或清淡或浓厚的花香混杂成一股馥郁的甜味,在鼻端缭绕不散。
爱花的她这里看看,那里嗅嗅,浑不觉已到了黄昏时份。夕阳洋洋洒洒为小道花草染上浅浅金边,漾开了柔和琉光,恍如仙境。忍不住伸手摘了一朵小花,少女脚步悠扬地边舞着转起小圈,哼着小曲闭上眼,鞋后跟忽地踩上了凹凸不平的石块也没多在意,甚至笑着任由自己落向花海——
可她没有。
一双修长的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紧接着头顶上传来无奈的叹息,「还记得有人说过自己不需要人保护,这跌倒得也真是足够笨拙精彩了。」
少女惊得甚至忘了反驳,快手快脚从他怀里爬起来,她瞪大眼睛上下死死打量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唔,居然震惊到忘了称呼他为老师,这个变化让卡卡西颇为满意,但必须一直延续下去才行,于是他笑了﹕「说起来,我还是恭候了一天了啊。」
这句话成功让少女的嘴张更大了。
瞧着她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卡卡西双手抱臂,笑得更意味深长也更故意了些﹕「要不要猜猜看我怎么会在这里?说不定有奖励。」
一句话又成功让少女翻了白眼。嘿,其实他对她还是了然于心的。
「我才不要奖励,」樱倒是很想猜测他纯粹因为任务而路过,但他却说自己已经等了一天,佯作生气瞪了他半晌,对方脸上笑意却始终不变,樱有些无措地绞着手指,难掩期待又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不会是……因为我吧?」
卡卡西却不答,只把手里拿了许久的花束放到她手里,「五代目给了你半年的假期,第一站花之国,第二站蜜之国,第三站砂之国……这行程着实不怎么妥当,绕路得很,所以,你确定我们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算什么呀﹗
樱把手里的花束放回他手里,故意不屑地抬了抬下巴﹕「我就是喜欢绕路怎么啦﹗」然后她指了指那花束,「还有这个摘了多久啦,都开始有点儿枯萎了,能不能给点诚意嘛,起码等的这一天要把它养好啊。」
「哎,」男人叹气,像是很为难,「我以后光是要养一只小母老虎已经很辛苦了,这些小事就不要太在意了嘛,何况,」他又把花束放到她手里,「妳认、真、看,我有没有顾好它再说﹗」
没好气地嘟着嘴,少女正打算随意瞄一眼便算是交了差,却发现其中一朵花蕊里似有着什么,在夕阳余晖下甚至比落日更要璀璨夺目,星芒一般的毫光几乎刺红了她双眼。
知晓少女看见了什么,卡卡西终是敛了一脸调侃,语气温柔耐心﹕「戴不戴,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经过约莫半个世纪的沉默,少女终于抬起头,绿瞳盛满了泪光却仍是不忘翻白眼﹕「哪有人那么送的还要我自己戴——」
黑瞳弯成月牙弧度,卡卡西朝樱伸出手,她顺从地把手置于他掌心上,随即被紧紧握住。
风微扬,落叶与飞花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将整个天地染成一片温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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