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小姆

《初心》(sai樱/火影忍者同人/长篇/HE) (二)

02

 

似叹息又似怨怼的话语，真真切切地钻进了粉发少女耳中，把她从沉睡中唤醒。当少女的指尖微乎其微地颤动了下，黑发少年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少女的眼帘眨了几下，奇迹地缓缓掀开，露出那双宛如绿翡翠般的眼瞳，他才反应过来。

然而下一瞬，他便察觉到少女的不对劲。

那双总是闪着坚定光芒的绿眸此刻溢满疑惑之色，少女犹如初生婴儿般左顾右盼，视线对上他也没有半分停留，如果是他熟知的少女，该会对他生气咆哮，而不是一副看着陌生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少年心思一动，想起少女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顿时对眼前的状况了然。见少女脸上逐渐堆迭起惶惑不安，他绽出一抹安抚的笑容，调整病床的高度让她半卧半坐着，像个医生般握着她的手腕感受薄薄皮肤下的脉动，好片刻才笑着放开她的手，丝毫不见生疏尴尬。

「我倒杯水给你喝。」          

一觉醒来，看见这个全然陌生的房间以及这名守在她床边的少年，少女几乎有着本能的抗拒和排斥。但她似乎对这种纯白色的环境有种天然的适应感，以致于少年伸手探上她手腕时，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安抚自己不要情绪过激，以便他好好诊察。

诊察？

少女暗暗为自己的用词心惊了一下，皱眉想抽回手时，他已经笑着放开了她，并且体贴地走到旁边为她倒水。他怎么知道她渴了？她是睡了很久吗？久到她想要说话，却只觉得喉间一阵灼烧感？还有那阵他走远后扑鼻而来的消毒药水味又是怎么回事？医院？可她为什么会住在医院里？

樱自以为很理智地思考着情况，手已经不自觉接过了少年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才猛地怔住，恍惚反应过来自己竟就那么喝了别人倒来的水。

醒来的少女并不会掩饰自己眼底的情绪，少年笑笑，并不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睡了那么久，饿了？」

所以他是真的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他一直都在她身旁照顾她？少女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看了个透，只觉得他能那么自然地说出她的情况，想来也是照顾自己许久了吧？

但她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已经像变戏法般掏出一个像是保温瓶的东西，熟练自如地从她床边的柜子里拿出碗和勺子，盛好之后又把拖到床尾的床上小餐桌移到她跟前，才把粥和勺子稳稳地放于其上。

虽然满腹疑惑茫然，但少女还是在本能驱使下，缓缓伸手拿起了勺子，可当她把勺子放到粥里时，又犹豫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睡太久手无力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他似乎完全不察她内心的纠结，很自然就坐到她身旁，拿起碗盛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几下，然后送到她嘴边，「你的睡姿说不上好，手无力也许是压着太久了，但总该饿了的，吃吧，不烫。」

她很想问一句「你是谁」，但想到自己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就算少年回答了名字也没有意思她边吃着粥，边好奇地看着少年观察着吊瓶，为她调整着点滴的速度，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是医生？」

打从她睁眼起，少年便为她查看脉动，又为她调整病床和点滴，姿态娴熟，让她不由猜想他是不是医生。

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话，眼前的少年竟一下子灿笑起来，就连眼睛都流露出几分光彩，可他喂她吃粥的动作，还是那么端正仔细﹕「我不是医生，这些都是你以前教我的。」

不知何故，当看见少年那张好看的脸，她紊乱的心思便会平静下来，虽然没有任何标准判断少年所说的是真是假，她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如果这些都是她教给他的，那么他应该认识她？

尚未摸清眼下状况的她并没有察觉到，她醒来还没说出自己忘了一切，少年字里行间却都是在跟她解释，似是早就认定她失忆了。

「你叫春野樱，是个医生。」佐井笑看着神色难掩茫然的少女，眼神温柔。

「那么你是……」

                                         

 

03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已被粗暴地推开，鸣人冲进病房，看见粉发少女无恙地坐在病床上，一时间忘了自己进来是为了叫佐井离去，一脸激动地来到床边，道﹕「樱酱，你醒来了﹗肚子饿不饿？」

「谢谢，我吃过了。」粉发少女看着金发少年，双手不由紧张地揪着被单，轻轻摇摇头。

金发少年瞥见桌上的空碗，不由努了努嘴，转头看着黑发少年，不悦地道﹕「佐井你这家伙，樱酱醒来了你该立即告诉我，由我来照顾她﹗」
黑发少年笑笑﹕「是吗？我一下子给忘了呢，不好意思。」语调里倒无半分愧疚之意。

鸣人倒有些真的动怒了﹕「我虽然放你进来了，但不代表你可以不知会我就乱做什么事情，你要是做得过了，别说井野，我也不会再让你来的。」

「你们以为，我真的需要你们同意，才能进得来么？」背对着少女，佐井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一双黑瞳尤显幽深。他的语气还是那般轻松仿似略带笑意的调调，可神情却已是一脸穆肃的冷意，似乎还隐隐有些不屑。

鸣人顿时一噎，再看一眼床上一脸天真的少女，眼里闪过几许复杂。

「算了，」这些年，大概也只剩樱酱不晓得佐井的本性，可如今这种情况，鸣人也不想拆穿什么，只能一把夺过佐井手里的碗，「井野回来了，你把你的保温瓶收一收，从窗口出去吧，这碗我会洗好的，既然樱酱醒了，这几天井野一定会看得很紧，没事你就暂时别过——」

「来了」还没说出口，房门已经被人推开，紧接着便听到一把冰冷且饱含不悦的女声响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发少女缓缓步进病房，看见推搡着的二人，原来就冰冷的视线落到黑发少年身上，更是瞬间下降了几度。

卡卡西老师虽说过此人可信赖，可井野总觉得他处处可疑，自然不愿让他接近昏迷的樱。

佐井并未说什么，只对井野笑了笑，慢条斯理又不失优雅地把东西收拾好了，然后看向樱，只见她略略揪紧了被单，似有些不安，他转念一想，便温和地笑着对她道﹕「别害怕，他们都是你的好朋友，不会伤害你。」

什么叫他们都是你的好朋友不会伤害你？

佐井这一脸喧宾夺主的解释，差点没把井野气得吐血，但她也的确注意到了少女的异状，他们这么嚷嚷了半天，她竟也竟无反应，怎么看都是不妥。倒是这男人，竟然害得她不得不配合他。

井野按下心底的忧心和恼怒，上前了几步，冷静地配合着佐井﹕「他有任务在身，所以不能一直在这里——」说着，她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如果回来了，自然还会再来的。」最好还是别回来了。

井野完全不掩饰眼底的不欢迎，像是吃定了粉发少女不会看向她那般，佐井一下没忍住轻笑起来，目光更温柔地看向樱﹕「我会回来的。」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轻轻一跃便消失在窗前。

樱有些呆，心里更多的是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还是怅然若失呢？

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直到金发少年和金发少女将她团团围住，才回过神来。

「樱酱你感觉怎么样？会不会不舒服？」说着，鸣人怒视一眼佐井消失的方向，啐道，「他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一脸义正言辞跟我说不能吃外带，合着自己还带了给樱酱……」

「哈？﹗」井野才想摸摸樱的脸，听见鸣人这句话顿时怒火中烧地瞪向他，「你让他进来不说，还让他给宽额头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了？」

咳咳咳——

鸣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好半天才喘着气一脸委屈﹕「我、我只是……出去吃了一口面……」

怂怂的，脱口而出的还是佐井给的借口。

「闭嘴，你这是要气死我，」井野恨不得挠鸣人几下，但担心两人激烈的反应会吓到刚醒来的樱，便连忙把视线转回来，担心又难掩高兴地来回打量樱，「宽额头你感觉怎么样？」

这两人很吵闹，而且这女生对自己的称呼，也真是太不客气了。

但意外的，似乎有些暖暖的感觉。

虽然心里更想问问关于黑发少年的事，但敏感如粉发少女还是察觉出了金发少年和金发少女对他的不喜，于是樱笑笑﹕「我很好——」以及终于将压在心里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能说出口的疑惑问了出来，「但是……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还有，我是谁吗？」

tbc